村长顿时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,村长心道,这个弱鸡一样的穷小子,当了几天老师,那压人的气势倒是涨起来了。
村长大人咳咳两声,站起来请苏小云坐下喝茶。
村长大人边让苏小云喝茶,边道:“咱们村里这戏堂,算哪门子的文物啊?现在国家搞大建设,能拆的都拆了,旧的不去,新的怎么会来呢?你们家那戏堂啊,已经算是危房了,迟早要拆的。你爸妈都没出声,你就莫要再阻拦了。”
苏小云看了这位图省事的老村长一会儿,慢慢道:“我家那戏堂,一砖一瓦都是我们苏家的,我没同意拆,谁都不能拆了它。这里是七百块,我先租着那块公地几天,我现在就去城里申请文物保护。在此之前,谁都不许动我们苏家的戏堂。”
苏小云拍了一沓可爱的老人头,到村长残旧的办公桌上。
这七百块钱在当时来说,已经是一笔大钱了。村长眼睛一亮,收了钱,马上劝苏小云:
“小云啊,你这孩子从小就文静,不懂得钻营关系。你看你一个高材生,连一份工作介绍信都搞不到,我看你就别浪费钱去城里了,人家不会见你的。”
“我不去,又怎知别人会不会见我?您放心好了,等我从城里回来,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。只是您收了我的钱,希望您能再保住苏家戏堂几天,无论如何都要等到我回来再说。”苏小云笑眯眯的看着老村长道。
村长大人心道,钱进了我的口袋,就是我的。它上面又没写谁的名字,我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,我根本不需要受一个毛头小子的约束。
村长笑呵呵的满嘴答应道:“你个倔小子,真是的,不撞南墙心不死。你去吧,这里有我照看着,你就放心的去吧。”
“既然如此,”苏小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,拿出一张租地契纸道,“村长签字吧,咱们立字据为证。这样,这事传到外人口里,咱们也不是私相授受,没什么把柄给别人说。”
“嘶!”村长大人望着苏小云,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啊?你给我贿赂,还要我立字据啊?
苏小云笑望着这老狐狸,故意道:“您怎么不签了?是做不了决定吗?那我把乡亲们召过来,开个会,让他们同意把那块公地租给我几天,我这就去叫人!”
苏小云说着就要跑了,村长大人忙拉住苏小云道:“别,小云啊,这事我能做主。那地就租给你几天,我签字。”
苏小云看着村长大人签了字,这才放心了:“村长,现在那块地这几天是我的了,只有我有使用权。那上面的戏堂也是我们苏家的,我不让拆,就没人有权拆。”
“走吧走吧,就租给你几天,回来晚了可别怪我。”村长大人第一次被个孩子套进去,村长大人心里十分不舒服。嘶,苏家这小伙子,居然懂套路啊。
苏小云回了家,却没有收拾包袱去城里。苏小云知道时间紧迫,离学校扩建只剩这几天,他不能走。如果他走了,万一又遇到人家文物单位的人出公干,出差去了,苏小云岂不是要等死?
何况文物保护,是需要大笔资金的。这也是各地大肆拆旧建新、对旧居毫不保留的原因。这时候的国家经济还在复苏,根本没那个底气拿出那么多钱保护那么多的古旧建筑。
对历史文物的保护,历来都是有钱人在出力。苏小云可不会舍近求远,眼见就有一位爱国土豪要光临他们青山坳了,苏小云又何必跑去城里,跟两袖清风的清水衙门谈拨款事项?
苏小云回了家,便老神在在的等着赞助青山坳小学扩建的土豪到来。
沈氏集团的车子,光临青山坳小学的当日,青山坳小学上上下下都被打扫得纤尘不染,干干净净。
所有小朋友们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,佩戴着鲜艳的红领巾。没有西服可穿的乡村教师们,也都穿上了一袭82年的老校服——一款过时的中山装。
老教师借给苏小云的那套中山装,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老货了。只是那时的读书人比较珍惜校服,这衣裳被保存得尚算崭新,苏小云把这身校服穿在身上,竟穿出了几分风骨来。
苏小凤看着儿子如画的身姿,哂笑一声道:“果然是我们苏家的孩子,一穿上像样的衣服,就不一般了。”
苏小云身上这股儒雅文秀的气质,何止是不一般?站在一众朴实平凡的乡村教师中,苏小云就如鹤立鸡群一般。
战神一下车就看到苏小云了,苏小云站在晨光下,身姿修长,形若蒲柳。
苏小云负手站在那里,白色的里衬外,是黑色的中山装。这种过时的校服款式,却被苏小云穿出时光的味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