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允与邵眠对视了片刻,忽然转过脸,冷不丁问了邵垠一个问题:“你是珀斯公爵吗?”
听到这个名字,邵垠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怔愣。随后,他用一种微妙的表情望着邵允,轻飘飘地反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邵允眸色轻闪,并没有回应他的问话。
“来。”邵垠这时握住邵允的手,让他把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,并推动他的手指勾住扳机,“轻轻一扣,便能展现出你的诚意。”
“我们面前这位尊敬的大哥,他起先救过你,可后来又放弃你。在面对你无助的求救时,他完全视若无睹,只知道保全自己的安危和利益。到后来,他看到你凭借自己的努力逐渐变得强大了起来,他又想要假装自己是个好哥哥,他对你忏悔、想要对自己曾经的软弱无能做出补救。”
“要我说,他就是这整个家里最伪善最贪婪的人。他什么都想要,又什么都不敢要。他的惺惺作态,最是令我作呕。”
邵垠是个十足的变态和疯子,但他同时又具备相当高超的煽动能力和话术能力。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加入他的麾下,与他一同从事泯灭人性的犯罪活动。
“他说得没错。”
不料,邵眠这时居然开口了,他目光深深地看着邵允,一字一句地说,“阿允,我确实是一个连我自己都瞧不上的懦弱胆小之人。我这一辈子,什么都想要拿起来,却也什么都不肯放下。”
邵眠的嗓音虽然发着抖,却又透露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:“无论是在对待你的事情上,还是在对待我在从事的事业,亦或者在对待这个家时,我一直都在得过且过。说到底,我这一生很想干出一番事业来,却又最终碌碌无为、什么都没有做成。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鹭鹭和琴琴,也对不起我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