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邵蒙卧床昏迷如此之久,身上应该使不出什么力气,但兴许是因为身体里最后一丝骄傲的细胞在疯狂作祟的缘故,他竟将邵允的肩膀按得生疼。
“三少爷!”
一旁的辛澜和双子看得焦心,想和邵眠一同上来解围。邵允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,直接朝他们抬了下手,示意他们不必上前。
他任由邵蒙死死地攥着自己,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地开了口:“我既不是邵家人,这个家会变成这样,又同我有何干系?”
“孽子,孽子!”邵蒙粗喘着气,恶狠狠地瞪着他,“当年你刚出生,尚在襁褓之中时,我就应该把你扔去喂狗!绑着石头扔进河里!我真是一时大发善心,蒙蔽双眼,养虎为患啊!”
“养虎为患?”邵允笑了笑,“我一个在您眼中不成器的废物、弃子,怎么如今竟成了虎?这虎我可担当不起。”
邵蒙一眨不眨地望着他:“邵允,是我小瞧你了。我以为你顶多只能整天捣鼓些老弱病残的福利院,将些不三不四的人领回家。现在可好,你竟然把安全机构的人带了进来,要把我精心筑起的邵家毁于一旦,还要把我和阿垠送去吃牢饭!这世上哪有你这样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儿子啊!”
“我再说一回。”邵允这时终于抬起手,慢慢地将邵蒙攥着自己肩膀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拨开,“在我的心中,我从未当过一天你的儿子,你也从没有一秒钟是我的父亲。邵家塌了,全都是你和邵垠咎由自取,我只是帮了你们一把而已。”
没了邵允的肩膀作为支撑,邵蒙这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,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。他抬头看着邵允,忽然大笑了起来:“你真是可笑,你以为邵家塌了,你就能清白无辜地全身而退了?只要你头上顶着邵姓,你这一辈子都没可能真正脱离这个家!”
“能否真正脱离这个家,与姓氏根本无关。”
邵眠这时竟在一旁开了口,“我和阿允虽都姓邵,却与您跟邵垠的那些罪恶勾当没有一分一毫的牵连。我们从未赚过一分不义之财,从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,无论怎么经受调查,我们都能堂堂正正地从里面走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