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姣在医院里接诊过太多类似的病人,一眼看出男人正在经历兴奋剂戒断的症状,必须尽快注射镇静剂,让绷紧的神经放松,不然极有可能患上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。
但男人的手上,显然没有镇静剂。
周围人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,都在各忙各的——不争分夺秒的话,怎么从日益激烈的公司竞争中活下去?
周姣是整个车厢唯一走近他的人。
她看见男人深深埋着头,脸色白得隐隐发青,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,一直在喃喃自语。
这一幕,不知是她大脑潜意识虚构出来的,还是真实存在过的——周姣更倾向于是真实存在的,有一股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力量正在带她回顾过去。
周姣低下头,想要听清男人在喃喃什么。
但他的声音太小了,地铁又太嘈杂,她听得断断续续:
“……我都说了,不是我干的……为什么要解雇我,为什么要停掉我的药……我活不下去了……我活不下去了,我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“药”,显然是兴奋剂。
男人应该是公司的高级员工,因为只有高级员工,公司才会针对他们的身体状况专门配“药”,还会给他们植入一种特制芯片,监控他们的心率血氧等数据。
表面上,是为了他们的健康着想,实际上则是为了更好地监视他们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男人的表情愈发疯癫错乱,声音也愈发喑哑怪异,半晌他突然站了起来,对着车厢内所有人吼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