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东壁推了推眼镜,然后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。
他把工作牌递过去的时候,感觉像是在给未成年的儿子递零花钱。
四毛没有把工牌挂在脖子上,而是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。
它也不是第一次吃垃圾了,在场的人对此都见怪不怪。
赢舟还从它的随身黑洞里,掏出了一把崭新的□□。
研究所出品,三排管的,开一枪能射出三发猎魔子弹。材料费全免,但人工费和加急费依然不低。花了他差不多一半职工积分。
事实证明,在诡域里,无论做什么样的完全准备,都不一定能发挥作用。他们能做的,只是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;把风险的可能降到最低。
谢东壁没有能代替自己视物的异能。
赢舟本来想牵着他走的,但四毛眼疾手快,分出了一条黑线,挂在了谢东壁的手腕上。像是拴了头老黄牛。
线头的另一端在赢舟手里。
谢东壁的嘴角抽搐:“……”
赢舟突然想起四毛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的。
而谢东壁目前三十岁出头,远不到阳痿的年纪,还没有丧失择偶权。
赢舟微微拉了一下线,开口:“走吧。”
他闭上眼,一头撞进黑雾之中。
第一个感觉是阴冷,像刚下过雨。还有一股浓烈的鱼腥味。
四毛在地上游动,赢舟共享着它的视角。会稍微有些矮,但足够看清周围的景象。
走廊的地板是红色的,踩上去质感柔软,像牛舌。墙壁两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珠子,大的有篮球那么大,小的就是一堆苍蝇的复眼攒在一起,又像是树上结出来的小葡萄。鼓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