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敲门声刚起,里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碰撞,似乎有什么从床上摔了下去。
钟影瞬间了然,笑而不语。
“裴决。”
“我进——”她使劲憋笑。
“等等。”
旋开的门把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力抵住。
门后,十八岁的裴决嗓音极哑,带着几分喘息:“先别进来。”
“哦。”钟影捂住嘴,笑得弯腰。
接下来,是一阵不管不顾的窸窣,好像忙着穿衣服。等到脚步声靠近,钟影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,才堪堪控制好表情。
不过门打开的一瞬间,她还是猛地怔愣在原地。
也许是在香港的这几天都和裴决在一起,所以长久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、淡漠又阴郁的少年身影,一度都好像变得有些模糊。
眼下,他再度出现,清晰得仿若触手可及——
“怎么了?”眼前被晃了两下。
少年裴决朝她弯了下嘴角,语气稍低:“影影。”
他身姿挺拔地立着,隆冬的晨光里,清隽又磊落。
钟影回神,定睛瞧他,不知为何,心底蓦然涌出一股酸涩。
她抿了抿唇,别过脸,兀自走进裴决房间。
还没走两步,手臂就被握住,但随即又被放开。
钟影转头看向裴决,裴决没看她,视线状似平静地定格在妹妹脑袋上,说:“去吃早饭吧,我待会可能要回趟宁江……”
钟影笑。
今时不同往日。
况且,入梦前的裴决太过游刃有余,无耻又正经,气得她牙痒,这会的裴决谨慎又端方——此时不拿捏,何时拿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