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床脚,往边缘挪了挪屁股,终于得以看见镜子里他的面容。
我又道:“我们算和好了吗?”
斐瑞轻哼了一声,那话音带着些轻蔑。
我只能继续道:“你希望我说一些让你伤心的话, 还是熟悉的话。”
斐瑞将偌大的浴巾披在头上,于是这会儿即便从镜子里,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。
“……”
房间里一片安静,雨水不知何时停了, 这会儿已经八九点了。
斐瑞却宁愿雨没有停, 时间仍是六点,他并没有取消会议与一整天的日程。他没有在等待她的羞辱, 也不期待她的奖励, 更不会又一次奉出自己的筹码来交换一次婚约。
他嗅到空气中的灰烬信息素,它轻盈地缠绕在他的周身, 像是某种试探, 又带着些她惯有的不知所措的意味。
那样狡猾、无赖、下流的卑贱的alpha, 却天生一副不知所措的无辜样子,简直可笑。更可笑的是, 他居然尚且要期待她的接受,因为他无法挽留。
空气仍然是安静的,斐瑞骤然间很想尖叫。
他抓着浴巾,竟又觉得眼睛有些发热。
他已经抛弃了一切,无论是卡尔璐总裁的尊严,还是oga的矜持,亦或者是……作为贵族的修养。
斐瑞的呼吸越发沉重,空气的沉默便愈发令人窒息,她的不知所措愈发可笑。他几乎要大声嘲讽起来,他已想好一切尖锐的措辞,决意要将一切的愤恨压在她身上。他不可能全然信任她,因为她不值得信任,他只能交出软肋,又以此来兑换她的把柄,将他们化作利益共同体。
……只有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利益,才能让她老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