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睡不惯这里的床铺。”斐瑞又开始发难了。他仍保持着之前一般和善的微笑,道:“帮我换了它,可以吗?”
我没有说不可以的权力,但他依然会问我。上等人是不是都这么脆弱,接受自己就是在奴役的人事就会良心不安,所以才要别人心甘情愿才能安心似的。
我点头,又道:“这里的环境很简陋,怎么换都是一样的,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外面采购。”
“要出去?”斐瑞的微笑有些僵,他立刻审视着我,追问道:“你要出去?”
……不然呢?我打电话叫一车面包人躺床上给你睡吗?
我没说话。
但斐瑞自顾自地开始分离焦虑起来,他望了眼床铺,又看了眼我,像是难以做出抉择。几秒后,他又恢复了笑意,十分坦然地道:“那算了,不要这么累了。”
他说着,便又起身坐到我身边。
桌上摆着酒店刚送来的餐食,菜色寒酸,苹果看着也并不新鲜。
斐瑞道:“我要吃苹果。”
那你吃啊,我又不能变成苹果!
“是要削吗?”我谨慎地望着他,见他点头,我只好认命地拿起苹果刀开始削苹果。
我并不擅长削苹果,吃不死人的皮我一般都当果肉吃下。因而面对苹果,我专心致志,然而也只能削出断断续续沾着果肉的皮。
我看着实在心疼,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,偏偏这时斐瑞又贴了过来。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,大半个身体压着我,我听见他低声道:“削得好难看。”
你他妈的,能吃不就行了!
怎么恁讲究啊!
我动作顿了下,道:“抱歉,我不会削苹果,一般都是直接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