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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琳一个人坐在后面,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又觉得好笑,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。之前的不愉快就这么消失无踪了。她转头看着车窗外一片漆黑的景象,卡沃的夜如此深沉。

二十多公里的路程,返回的时候宋译开得更慢,经过二十多分钟才回到大使馆。

“还记得那个从小口吃的人后来成为大翻译家和大外交家的故事吗?”下车时宋译忽然问。

汤琳当然记得,他在他院子里晒书时她拿着那本书时他有说过。她当时问她怎么没听说过,他说是故事,但虽然是故事,一些道理都是一样的。那时她接口道:“面对困难百折不挠,坚定不移,黄天不负有心人。”而他道: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。”但她不以为然。此时,听他问起,她回道:“记得。”

宋译说:“不要光记得,希望你也做到。”

“又是说我吃不下这里的东西就是吃不了苦?”汤琳哼了一声,她知道他的意思。

宋译道:“不是吗?你就没吃过什么苦头,在来卡沃之前甚至一点苦头都没吃过。”

汤琳瞪着宋译,本来已经消气的她又有些来气了。“能不吃苦我为什么要吃苦?你吃过苦?有多苦?即使你吃过天下人都没吃过的苦又怎么样?有什么了不起的?”

宋译说:“希望你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乐观、坚强,坚持自己的信念不动摇,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,有异乎寻常的适应力。”

汤琳撇了一下嘴,说:“说这么多大道理没用,卡沃的食物我适应不了。”

宋译没再多说,只道:“下车。”

汤琳和宋译先后下了车,两人的宿舍挨得不近。虽然公寓是一栋楼,但男女是分了区的,男士们在南区,女士们在北区。进了公寓大门,就得分头往两个方向走。分开时,宋译说了一句:“好好休息。”

汤琳没应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他们在食物的观念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,他希望她能适应卡沃的食物,但她适应不了。他认为如果她连这里的饮食都习惯不了,以后遇到更艰难的条件的话会更不适应,以后又怎么出色地完成工作?驻外的情况下,工作和生活分得并不是那么清的。而她一直这样的话说明她并不适合这条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