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声巨响，接着哗啦哗啦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树枝间坠到地上，依稀还能看见几只鸟头的形状。

白云犬汪汪叫了两声，从树下跑到外面，站在飘飘洒洒的水滴中，身上的灰烬被冲下，渐渐变成了完全的白色。我也跑到水滴之中，水滴砸在我的鳞片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水滴汇聚成流，冲走了地面的灰烬，积累在低洼的地方，形成小小的海洋。

夜里，水滴停止了，圆圆的仙都又出现在天上，在水面倒映出光影。

白云犬用爪子去拨那光影，水面一片波动，光影散开，很快又重新聚拢。

太阳再升起的时候，天空变得干干净净，原来那些拥挤的云朵，都变成了薄薄的，小小的，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跑了。

阳光暖烘烘的晒在身上，白云犬的毛又变得蓬松。我的鳞片闪闪发亮，我全身都是亮闪闪的鳞片，如果我再去大海里，如果魔昂还活着，他一定就能轻易看见我吧？

可是，大鹏鸟已经变成了焦黑色，再没活过来。我问白云犬：你还记得大海在哪里吗？

它汪汪叫了两声。

没关系，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，大抵是能到海洋的。

我们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水洼，还有一片又一片高地，我的腿没有过去灵活了，走着走着，就想趴在地上。

黑夜和白天变换。黑夜没有从前那么黑了，不但有仙都的灯火，还有了很多闪烁的星星。白天比从前还要明亮，还要暖和，有时还是会突然降落一阵水滴，而过后，天边就会出现一道彩色的光。

我趴在地上，把光指给白云犬看，我说：你没看过这种彩色的光吧，我在魔都看过，魔都的光还会飘动呢。

大地如今变得高低不平，一眼望不尽了。

地上渐渐长出了毛绒绒的绿色，如同石头上的青苔，或是柔软的海草，这让我越来越喜欢趴着。不行，这样下去，我的手脚怕是要退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