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虎一言不发,大大的爪子轻松地把他扑倒在雪地里,毛绒绒的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,闹得薛错忍不住左闪右躲,他呼哧呼哧喘气,手脚并用地抵着老虎头,色厉内茬:“殷飞雪,男子汉大丈夫,有话站起来……”
话音未落,毛绒绒的大老虎变成了银发白袍的青年,他擒住薛错的双手,摁在头顶。
一双灿灿的眼眸仿佛在融化的金子,危险又压抑,他不容置疑地,强硬到蛮横。
但一开口,却是神魂颠倒,嘶哑难言,几乎和风雨一样破碎了:“薛错。”
薛错听得沉默了,他长长的睡了一觉,梦里什么也没有,但隐约记得,好像过了一年又一年。
他从金池中苏醒,远望山巅,几百年的岁月,群山依旧屹立不倒,但当初神女峰下的村民,早已不见了当年的故人。
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了,他无事可做,又或者心有所感,便顺着羊肠小道,来看看自己旧时的坟墓。
他当初分别时未曾想过,会让他一等这么多年,又或者,他亦没想到,两人会有重逢的时候。
“是你吗?”
“是我。”
他坐起身,仰着头,轻轻抹去大老虎发间的薄雪,目光像春夜不冻的湖。
殷飞雪怎么这样瘦了,下颚只有尖尖的一点,俊美英气的眉目因为呆延的渴望,显得有些笨拙,完全不像当初为他做河灯时的自信,意气风发了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刚想开口,嘴唇便微微一凉,冰凉的嘴唇紧贴着他,含吮的力度却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