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逾白一折身,迈到车里:“棍棒底下出孝子。”
这话说起来有几分滑稽,但对他老古董的爹说句老古董的话,不为过。
钟炳文说:“小瑀检查了一下,听说有点轻微脑震荡。”
钟逾白坐在黑暗中静候,无动于衷:“死不了就荡着吧。”
说完,他觉得有点过于无情了,又补了一点人情味:“给他请最好的医生。”
死了可以,残了可以,瞎了也可以。但不能傻。
钟家不能再多一个精神有缺陷的人了,说出去叫人笑话。
说完,外面热热闹闹开始散场。散了有一会儿,才安静下来。
钟逾白一边接着电话,一边看窗外,收回视线时,一低头倏地望见,纪珍棠的那枚海棠发夹,在车座的椅背缝隙里。
他用手指夹起来,看了会儿。
要不是无意发现,都不知道这东西丢在他车里多久了。
一次是巧合,两次就是别有用心。
看来,她这是把他记起来了。
他轻轻勾唇,笑意浅淡,说不上释怀还是愉悦。
她很快出来,换好风衣和牛仔裤,上车就扑到他怀里,急匆匆卸的妆,还有点囫囵的痕迹,可能天太黑看不清,可能是急着见他。
钟逾白见状,取一张车里的湿巾,帮她又浅浅地擦一擦眼尾晕开的眼线笔痕迹。
“今天很出色。”他夸奖。
纪珍棠笑出八颗牙:“漂不漂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