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车到沉章园。
钟逾白还坐在车里,便遥遥看见恭迎在门口的男人。
钟瑀站在那儿,正和徐妈说笑,虽说是兄弟,他身上没半天钟珩的浪荡气,全是斯文,薄薄的镜片下,那双眼除却斯文之外,又都是不加遮掩的心计。
星月在水,花好月圆。隔着车窗,他却恍惚听见一阵阵鼓动的风声,带点危险性。
丁迦陵也够着脑袋看一眼:“哟,这么快到了。”
钟逾白抬手,把领口的小鱼胸针摘了,放在车门上。
他迈步下车。
“三叔,来了。”
钟瑀见到钟逾白,嘴角轻扬,喊了他一声。
他不像钟珩,但很像他父亲。
钟逾白没有接话,他往前走,到沉章园快一米高的门槛前,站住,瞥一眼嵌在连楹木里的门板。
这门槛不是给人跨的,古时的显贵专门用来拦住下等人,只有贵宾能入此门。
钟逾白想扯开那两块板子很容易。
但他没动,没动手,也没动脚。
只是眼神幽邃,望着里面的侄子,说:“放下。”
背身的徐妈听见动静,赶紧过来要帮忙。
钟逾白看了徐妈一眼,是叫她别动。
徐妈尴尬地看了眼钟瑀。
钟瑀轻愣,眼见局面僵持不下,只好过来,把堵得很实的门槛提走,三块拼接在一起的板,被他挨个堆到旁边。
这事做起来,算不上狼狈,但还挺没气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