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享受他们之间无法被旁人进入的磁场与快乐。
从小是,现在也是。
两人站在玻璃窗前,看着那条被画得略微粗糙的美人鱼。
这一张画,和它所带来的回忆,曾经一度成为她的精神支柱。
她好像活在画里。
于是要频频看,频频说,借这一点点真实幸福过的证据,去佐证一些大概率不存在的东西。
纪珍棠看着稚嫩的画作,微微笑了笑,想起那天跟钟逾白说这事,原来无论何时提起,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开心。
这是属于她为数不多的,色彩斑斓的一片记忆。
她把画册带了回去,想给纪桓看一看,让他也复苏一下往日记忆。
落棠阁,纪心荷在做事。
纪珍棠愉悦的心情被姑姑一句话打散。
纪心荷说:“你爸爸前段时间来这,跟我说了几句奇怪的话。”
纪珍棠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她看着正在熨衣服的纪心荷,热烟将姑姑的身子包裹在其中,以至她说的话都有那么几分不真切。
“说他好像在卖女儿。”
纪珍棠大概也是被这热汽熏晕了,骤然间脚步飘然。
仅一句,她被震惊到说不了话。
震惊于纪桓还是知道了这件事,也震惊于,他的反应竟然是这样。
卖女儿是……什么意思?
将人物化的形容,听起来好恶心。
她难道是他牟利的贡品吗?可是这分明就不是同一件事!
纪心荷叹了声:“我说了他,讲话太难听。”
她回过头,怕纪珍棠太伤心,又安慰她一句:“男人是没有心的,也没有愧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