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逾白回过头来,看了看她,眼里没有困惑,明知道她意有所指。
她没了声。
他一边走过来,一边慢条斯理地系上袖扣。
钟逾白靠近时,纪珍棠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檀香。这一次不是香水,应该是真的拜完菩萨。这气味很淡泊,是她鼻子够灵,才捕捉到一点。这气味也让她熟悉,因为姑姑家里也供佛台,她拜菩萨求财时,偶尔也会沾上一些。
她不知道钟逾白家里的佛台供在哪里,但这种渺渺烟尘将她笼罩的感觉,令她莫名想起那句“事如春梦了无痕”。
太渺茫了。
实在是无法真切形容的一种感受。
正如此刻,面对着他。
纪珍棠继续斗胆发言:“听说丧心病狂的人都爱拜佛,是不是方便立好假慈悲的人设?”
钟逾白云淡风轻:“是。”
他在她对面坐下。
她瞠目:“不是吧,别人都这么讽刺你,你也不生气?”
他不以为意:“说到了点子上,有什么气可生?”
“可是你看起来很正派啊。”她拿着吐司,在上面抹开黄油,开始进食。
钟逾白望着她,思索片刻,音色低磁,语气幽淡:“画虎画皮难画骨,人心隔肚皮。”
这话大概是叫她谁也不要信。
包括他。
“那我猜猜看,你在想什么。”她一手捏着吐司,一手举起一根指头往上,“你先不要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