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烟凝眼皮垂着,细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,将她眸中的情绪尽数遮掩。
胡雪华还记得柳烟凝刚跟沈牧结婚,沈牧就调去了泉城,柳烟凝独自住在家属院,她不太跟人来往,平时见面也只是微笑致意。三年前的国庆节当晚,当时她和毛晓峰都已经睡了,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在敲门,毛晓峰睡得死,胡雪华被惊醒过来。
等她叫醒毛晓峰去开门,在客厅昏黄的灯光照射下,柳烟凝扶着门框,面白如纸,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全是汗,她像抓住救命稻草,一把抓住胡雪华的手,“胡姐,我好像要生了。”
毛晓峰急忙推出家里的自行车,将柳烟凝送去了医院,半路羊水就破了。
柳烟凝出院之后,胡雪华登门看望她。家里很乱,阿宝饿得哇哇大哭,柳烟凝憔悴地抱着阿宝,手足无措。
厨房里只有面条,十几捆面条,柳烟凝不会做饭,坐月子天天吃这个,哪里会有奶水。
胡雪华给孩子冲了奶粉,换了尿布,又回家拿了鸡蛋和甜酒,给柳烟凝煮了一顿甜酒鸡蛋。
柳烟凝的月子是胡雪华伺候的。沈牧他妈来过两回,看了孩子就走了。
“听说昨天沈牧回来了,但又走了,没住家里吗?”胡雪华问。
“家里没房间了。”
胡雪华看着她谈及沈牧就变得冷淡的神情,不由得想替沈牧辩解几句,“沈牧也是工作所迫,没有选择,他是军人,有他的使命。”
柳烟凝不喜欢分享自己的不愉快,所以她从未跟胡雪华说起过沈牧的事情,胡雪华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不通书信,只以为是柳烟凝因为沈牧四年不曾回来而责怪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