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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眼泪还是透过缝隙流出,打湿了头发,浸透了枕头。

——

五天后,谢知归终于退烧,从明匪玉离开那天起就一直不停折磨他的噩梦中清醒过来。

他掀开眼皮,缓缓转动眼珠子,看向身侧,隐隐绰绰间,一个熟悉不过的红色身影逆着清晨的天光向他走来,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,笑意温和:“醒了,起来把药喝了吧。”

他想说“好”,但喉咙太疼了,又探手去够那人的衣袖,却只抓到一手空气。

谢知归惊醒,眼前环境瞬间由明转暗,再定睛一看,屋内哪里有其他人,而且大门和窗户都紧闭着,也没有光照进来。

刚才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而已。

他以为还深陷梦境里,立刻掀开被子挺直坐起,刚要下床,一件宽大的外衣从他身上滑落,他拿起来,在上面闻到了明匪玉身上的独特香味,这不是梦。

因为在梦里,他永远找不到香味的来源,为了追随那种让自己安心的味道,不断奔跑,跌入一个又一个梦境漩涡,重复新的挣扎。

紧张不安的一颗心落了地,他这才感觉到真实。

床边桌子上放着一杯温水和很多药,有一个药碗,碗壁上还有余温,应该是刚喂他喝完没多久。

碗里残留了很少的药液,颜色鲜红如血,谢知归觉得有点刺眼,急切地想见到明匪玉。

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。

他急燥地从床上跳下来,衣服也没穿好,就披了那件外衣,拖着鞋子哒哒跑到了大门口,正要开门,听到外头明匪玉的声音,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