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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却又能准确知道踩在那个点上,最能让自己方寸大乱。

又想到自己向来是吵不过他的,还会被他调戏,眼下手又抽不回来,他怒瞪明匪玉一眼,索性接下来都不和他说话了。

大不了就一直耗着。

沉默中,明匪玉看到谢知归面色时青时红,脖颈上青筋几度跳起又下去,在羞愤和冷静之间挣扎。

他就知道谢知归脸皮薄,平时看着冷,但是那种戳对了地方,能够耳朵脸颊红一整天的人。

他当初刚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,还以为他是发烧了,那时候他经常十天一大病,三天一小病,吓得他给他强灌了一大碗退烧药下去,呛的本就可怜的人更加凄楚了。

他那时还没察觉到,为什么会被白眼,谢知归又为什么躲在被窝里生闷气不理他。

直到后来,恍然大悟,他才憋着笑,把他用来伪装的外壳一层层剥掉,捞出来一个脸红的跟烫熟了的虾子一样的人。

明匪玉想起某些有趣的事,也不闹他了。

“怎么不说话了?生气了?”

“……”

明匪玉低笑,摇着头道:“还是这么不经逗啊。”

他在他的手背上轻柔地摩挲着,手指有规律的滑动,好像在写着什么字。

谢知归狐疑他又想搞什么鬼,盯着他的每一个笔画,在心里慢慢拼出了单个字,那些字又慢慢拼成了一句话。

一句能够让谢知归冷漠外壳分崩离析的话,一句在他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话,一句真挚到会让他为他觉得悲伤的话,一句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听到的话。

无法直接说出口的话语,以另一种肌肤相亲的形式告诉他。

明匪玉观察着谢知归复杂变化的神情,即使面上再不动声色,多年的相处也能够让他注意到谢知归下垂睫羽的轻颤,小拇指轻轻挠了他的手心一下,却又假装无事发生。

他觉得谢知归想起来了,不过是死不承认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