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人呈现出颓丧的逃避状态。
周念从没见过这样的他。
在她的印象中,他从来都是个血性在骨子里横生的人。
像一阵卷过旷野的风,恣意放肆,无所畏惧,没有人能改变他的风向,降低他的速度,除非他是自愿停留。
绝不会像现在这样,这样的——狼狈。
他刚洗完澡,肌肤是冷色的白净,身上穿着一套全新的休闲服。
英挺五官,看上去十分的帅气。
可是偏偏藏不住狼狈感,正在从他的毛孔四溢而出。
周念放轻声音:“沈拂南说的那个地方,到底是什么地方?你可以告诉我,不管是什么事情,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。”
男人眸底黑如暗海。
喉结隐忍地滚动了两下后,他低声说:“我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“……”
好歹不是选择继续对她隐瞒。
周念点点头:“好,我给你时间。”
只是可惜,周念愿意给的时间,被一段偶然的插曲截断。
真相变得昭然若揭。
彼此不说话的当口,周念整理着衣柜,翻出那件鹤遂十七岁时穿过的黑色卫衣,以及一本全是他个人画像的素描本。
鹤遂正盯着她摆在书桌上的那株万年青发怔。
“你没扔掉它。”他说。
“嗯。”
一转头,鹤遂看见周念蹲在衣柜前,手里拿着那件黑色卫衣。他的眼里流出诧异:“你居然还留着那件衣服,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我扔了?”周念续上他的话。
“嗯。”
周念在最恨鹤遂的时候,都没有扔掉任何与他有关的物品,恨他时,对她来说,这些东西就是一种警醒,时刻提醒着她受过的苦难。
如今来看,她只庆幸还好没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