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瑾急忙推开门,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一愣:仓糜并没有穿衣服,也没有任何动作,他就那样赤条条的站在床前,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那一刻,朱瑾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独,就好像童年的自己一样,站在角落里不知如何自处,仿佛所有的地方都是不属于自己的,寄人篱下的感觉那么刻骨铭心。
朱瑾急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仓糜的手,看着对方有些诧异的神情,他扯了扯嘴角,抱歉的说忘了给他吹头发了!
身体还没擦光,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冷,朱瑾却浑然未觉。他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让仓糜先穿上,虽然有些小,但也能遮身。这才拉着对方开始为他吹头发。
长长的头发在手中飞起,看着眼前那两只类似衣架的龙角,朱瑾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:“那啥,仓糜,咱能不能把这两只角给收起来?看着怪渗人的!”
仓糜的表情明显有些愣忡,几秒钟过后,他终于点了点头,下一刻,那两只耀武扬威的龙角就被收了起来,漆黑的长发顺着仓糜苍白的脸颊滑下去,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。
看着这样的仓糜,朱瑾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,以手掩口咳嗽了两声,朱瑾才镇定的继续为仓糜吹头发。
仓糜一直低着头,朱瑾站在他面前都快帮他把头发吹干了,忽然,仓糜语气平淡的说道:“你没穿衣服。”
呃?朱瑾一愣,低头顺着仓糜的视线看去,正是自己软爬爬的小鸟!轰的一声,朱瑾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,他真想骂一声:你丫怎么不早说!
他强装镇定的放下吹风机,镇定的转身说道:“那个,你先睡觉吧,我去洗个澡。”
十分镇定的走到浴室里,门关上的那一刻,所有的镇定都在瞬间消散,朱瑾的脸红的像是一只虾子:“呼……讨厌的鱼!”
第6章
论与一条龙一起相处有多难?朱瑾看着站在灶台前发呆的仓糜,脑子里不断的运算着,最终得出的结论是:难于上青天!
丫的,这鱼是不是被封印了上万年把脑子给封印傻了?还是说他逃出来的时候只出来了个身体,而把脑子忘了带出来了!要不然一个人怎么可以迟钝到那个地步!洗澡你不会,穿衣服总会吧?穿衣服也不会!好,那你洗碗总会吧?事实证明,这不龙不鱼的家伙还真是啥都不会!洗澡朱瑾帮忙解决了,可是人家却不会穿现代的衣服!像伺候大爷一样的帮人家把衣服穿好,又哼哧哼哧的做好饭,就剩下个洗碗了,可龙大爷一上阵!好嘛!碗在瞬间就光了!
又一声咔嚓传来,朱瑾忍不住的捂住了眼,他就上了个厕所而已!为什么厨房就像被洗劫了一样?
“仓糜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你了半天,朱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说什么?龙是自己带来的,人是自己收留的,人家可没说过要以工抵债啊!所以说,到这个地步,好像还确实是朱瑾自找的!
仓糜站在锅前,转过身无辜的眨了眨眼,用手指着锅里的碎碗片道:“这东西太脆了。”
“……”大爷!那只是瓷碗碟好吗?那不是铁做的啊!
朱瑾有些怀疑,以仓糜的手劲,是不是铁碗都能被他捏扁?
长长的叹了口气,朱瑾扶额道:“碗别管了,你手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仓糜举着两只手,低头看了看锅里的碎片:“那个……锅好像破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朱瑾三两步跑到锅前,看着半锅的渣滓和锅底的大洞,真的有一种想掐死仓糜的冲动,可考虑到对方是龙,而且是比自己壮硕很多的龙,朱瑾只有使劲将碎掉的牙咽进肚子里了!
“好了!你出去吧,这里我来解决。”朱瑾刚要推着仓糜出去,忽然发现仓糜白皙的手指间全都是鲜红的血水,他的心里一惊,急忙拉过仓糜的手,看着上面一道道的划伤,又心疼又生气。
“还说手没事?都割成这样了,怎么那么不小心呢?不会洗你就放着,我来洗就行了嘛。”急忙捏住仓糜的手指,朱瑾抱怨的说道。而仓糜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,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,乖顺的让人心疼。
朱瑾急忙拉着仓糜走到客厅,叮叮当当的找了半天,才找到消毒药水和创可贴,看着朱瑾认真的为自己包扎手指的模样,仓糜忽然有些迷茫。
“汝欲如何?”
“……”怎么说话还是这个腔调?朱瑾瘪了瘪嘴,没好气的闷声道:“都告诉你了好好说话,我还能干嘛?给你处理伤口啊!这伤口虽小,要是感染了也很麻烦的!”
“伤?”仓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,忽然明白了朱瑾说的是什么,他摇了摇头,皱眉道:“没事,看。”说着,手指上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,不消片刻,便连伤疤都没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