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白晏那头更为沉默,衣料的窸窣声转为彻头彻尾的寂静。
元璀直愣愣地看着电话上的秒数一点点地跳,心尖不安地颤动着,生怕被他听出来是装的。
许久,他听到电话那头道。
“为什么喝酒?”
元璀松了一口气,抹了抹脸,有种笨拙计谋得逞的放松。
“哪有为什么……”元璀支支吾吾地道,“我都成年了……喝点酒算什么。”
他被酒精熏得脑袋发昏,仗着装醉的劲头,胡搅蛮缠地道:“我不能喝酒嘛!”
“没有。”
男人听到喝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,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,与前两天打电话时毫无区别,元璀眼眶更红,难受地道:“你打电话,都说得这么少的吗?”
“什么?”
元璀:“这几天很忙吗?”
“还好。”
空气随着瓶身挤压,憋了许久的话被“扑哧”挤上来,元璀咬了咬唇,借着酒意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?”
“军训。”齐白晏没有接话,淡淡地道,“累吗?”
元璀咬住了唇。
齐白晏那边似乎翻开了资料,声音沙沙的:“十点,该睡觉了。”
元璀的作息就是十点,除非是天大的事,否则十点就开始犯困打哈欠。然而电话这头的元璀此刻一点困意都没有,两只眼睛睁得红红的,鼻尖也红红的。
——清醒到可以出去打个群架。
元璀:“你——”
男人低声道:“听话。”
这句话平时都是哄元璀时说的,将他耍得团团转。每次元璀稀里糊涂就被人抱进怀里揉,男人好听的声音,比任何诱饵都管用。
元璀心里发涩,又苦又酸。
他忽然觉得这句话一点意思都没有,把他当成了小孩子,哄一哄给颗糖就让他乖乖听话,穿着宝宝睡衣回窝睡觉,不要打扰大人的事情。可他们俩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……他不要求对方平视自己,但起码不要似这般彻头彻尾的俯视。
元璀来上大学就是为了更快地追上他的步伐,现在却被人仗着阅历甩在后面,遥遥抛下。
委屈的潮水涨起又落下,泪意不受控制地上涌,元璀似乎一碰到有关他的事就很爱哭鼻子,像个丢脸的小孩。这么一闹反而印证了男人的话,他如同炸了毛的狗狗,恼羞成怒。
元璀咬紧了牙根:“你就那么……不想跟我打电话吗?”
齐白晏没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