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白晏没动,浑身封着沉默抗拒的意味。
元璀心尖被软软地戳了一下,以为他是怕疼,声音随之压得更轻,“打个局部麻醉就不疼了。”环住自己后腰的手冰凉异常,越发担心他齐白晏刚才是不是失血的太厉害了,毕竟脸色惨白成那样。
元璀以前打架也受过伤,这种程度的不是没有,自己早就习以为常。但这伤若是发生在齐白晏身上,元璀觉得这比自己受伤程度要厉害一百倍,心疼得要命。
他用只有齐白晏能听到的声音:“我让医生轻一点,好不好呀?”
也许元璀自己都没察觉,说这话的语气像平时哄齐小鲁一样。抱着自己的手僵持了一会儿,似乎松了些,元璀长出一口气,做了个示意护士过来的口型,自己抚上齐白晏的手腕,准备悄悄地从他怀里钻出去,不然太难处理了。
谁知他手还没用力,就感觉到自己的腕部被人陡然捏住,转而手掌被握在手心里,从指缝穿插而过。元璀双眼微微睁大,眸中闪过一丝愕然。
齐白晏修长的指尖交叠而过,和他恰好是一个十字相扣的姿势,如同囚笼一般地将他紧紧锁住。
元璀:“……?”
屋里静得厉害,元璀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几个人,脸蛋腾得红了。医生脸色看起来倒是平静,护士们的脸上皆是露出微妙表情的,更有实习小姑娘看得不好意思地忍住了笑意,低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瞄。
这……这也太……
元璀慌张地挣了一下,瑟缩道:“我手上都是血,脏。”
刚才捂住齐白晏伤口的血迹早就干了,手心一点都不柔软,全是粗糙的血液凝固面,但齐白晏仍然抓的紧紧的,似乎对于他挣扎这件事很不悦,就着握住的手心将元璀的手按在了后腰处,将其抵得更紧。
元璀:“……”
齐白晏想做的事情经常没有理由,他也无法抗拒。元璀认栽了,一时之间羞耻到脸蛋烫得能煮鸡蛋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硬着头皮再次哄道:“好好好,就这样……这样的话可以处理吗?”
男人沉默了。
元璀等了一会儿,才听到他贴着耳根道:“不要太多人。”男人的声音此刻浸着温热的哑意,湿润的吐息落在了耳垂上,染得元璀耳尖通红。元璀痒得缩了一下脖子,见他终于妥协,礼貌地对面前的人道:“留一位医生和护士就可以了,谢谢。”
医生知道病人什么来头,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还是装死为妙,点点头让其他人先出去了。
护士灵巧地用剪刀将布料剪开得大了些,露出了皮肤上长达一指的刀伤,并不算很深,只是一下子流血流得很骇人。元璀当时担心得要死,光顾着注意这个人还撑不撑得住了。
剪刀和麻醉针靠近的时候,齐白晏明显不适应地颤了一下,元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,轻声道:“忍一下,一下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