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兰殊又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个小世界了。
待会儿推开门的会是哪个她呢?
是拔剑来杀他的她,还是会笑着唤他夫君的她。
又或者昨夜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,就像在第七百六十四个小世界里时,他被灵山种蛊后彻底失去神智,成了行尸走肉的疯乞丐,分不清梦与现实。
……是梦吗?
……真的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吗?
谢兰殊忽然起身,跌跌撞撞地回到内室,想要搜寻到她留下的痕迹。
但是昭昭停留的时间实在太短,屋子里什么也没留下,就连枕上遗留的一点气息,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,寻不到半点踪迹。
谢兰殊又想起了什么,冲向院子里的铜盆。
铜盆里的火刚刚熄灭,但里面余下的灰烬却还滚烫灼热,他像感知不到温度般伸手生生从滚烫的余烬中捧起衣裙的残片,融化的金钗,眼中突然有什么重重砸在地面。
他如得救的溺水者猛地吸取周围的空气,苍白的脸颊因缺氧而泛起不自然的红。
不是做梦。
他没有疯,他还清醒。
傍晚,天边彤云漫天的时,昭昭终于在谢家仆役的保护下回到了这里。
不料刚刚推开门,她便被一个勒得她几乎窒息的拥抱紧紧包围。
昭昭有些不明所以,但还是安抚道:
“发生什么了吗?”
少女的体温与淡淡馨香萦绕在鼻尖。
心口的位置上那块巨大的空洞被骤然填满,谢兰殊的手掌极缓慢的、珍重地拂过她的长发。
“你那边,解决好了吗?”
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又正常,好像他从头到尾就如此镇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