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个月不是才给你一张?”
“早刷光了。”丁紫捏起矫揉做作的嗓音,“快给我,明天再帮你谈个客户。”
“已经没卡了。”范洛说。
“真没卡了?”
“没了。”
“家里不是还有一些现金?”
“昨天去澳门输光了。”
丁紫重重一拳捶在范洛身上:“妈的,你还当不当人?”
范洛皱起眉,降下车窗:“你身上都是烟味。”
“管这么宽?你自己不也抽?”丁紫说着塞了一根进范洛的嘴里,这根烟上都是她从地摊买来的香水味。
民房之间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线,鸟鹊在上面做窝。范洛的跑车像行驶在鸟鹊布下的网笼中。拥挤的小路不平坦,杂乱的人群两边让开时都在抱怨闯进这个小世界的庞然大物。
终于来到开阔的马路,范洛高高掉起的气松下来。这座城市的城中村像分布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小陷阱,误入其中就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挣脱。
丁紫拉下脸来不说话,把头撇到一边。车窗上是她难看到极致的臭脸。
范洛心里思考什么时候甩掉她。街道两旁的店在放邓丽君的歌。这天是邓丽君逝世二十周年,车如流水的马路上那首《我只在乎你》正在游走。
下午去跟客户谈单子,范洛早到了半个小时。他坐在沙发上,低头检查带来的资料。面前的镜子在播放他温和的翻页动作,银白色的头发下藏着一张一点也不像三十四岁的男人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