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洛只是哭,没有理由地在哭。倒在了地上,用手臂挡住自己哭得很丑的脸,缩成一团大哭,仿佛有人拿刀刺进他身体里,搅动他的五脏六腑,疼痛从喉咙里拉扯出来,绵绵不断。
没人告诉他,加州以外的世界,冬天会这么冷。
第二十五章
公园的色彩变淡了,只剩黑和白,白占据主导位置,黑只有偶尔白色开恩的情况下,才会显露出一些边角。
枯树干介于白和黑之间,两边都讨好的灰色。即不太明目,也不太暗沉。
颜色适中的灰色下,站着一个棕色大衣男人,高挑挺拔,雪色中深黑的头发成了白色最大的恩赐,黑得显眼夺目。头发下,五官拼凑出来的是高沉的脸。
范洛刚来得及惊叹这一幕相逢的戏剧化,高沉已经冲上来,抓住他的手:“你这两个月去哪了?为什么打电话都不接?”他声音稍显哑,一种极力克制也无法完全克制住的激动。
高沉对他的关心再次出现在这张熟悉的脸上,范洛首先想到的是“久违”。紧跟着是愧疚。他对高沉心里感到的歉意又被加了好几公斤重量。
沉甸甸的愧疚没让范洛把手抽回来,安静几秒后,语无伦次地说:“手机没了电,被人偷走了。那天被你家的阿姨赶出来,然后……然后不敢再找你,就住在了外面。”
“你都住在哪?”高沉追根问底。
范洛跳过他住在公园的那几天,简洁明了:“一个认识的朋友家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