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卧六个一间,左右相对,分上中下。齐显和居意游住下铺,女孩子们住中间,管程一个人在最上和空床铺相对。
齐显总觉得这算是一种孤立,提出可以换换位置。
管程挣扎着说自己实在不想看到大家,上铺最好,清净。
好可怜。
齐显的身体很疲惫,精神却异常活跃,熄灯后更是活跃得吓人。
几个男生在床铺上躺得都不太舒服,空间很局促,尤其是长度,得翘着腿才放得下自己。
但是齐显习惯平躺,就只好平放腿,两只脚完全耷拉在外面,小腿磨着床沿。
他其实没睡过火车卧铺,这还是头一回,没想到每层高度这么……逼仄,除了躺着不能变换任何姿势,刚想和朋友吐槽,却发现一个个的全睡着了。
他调低亮度刷起手机一波波推送的视频,听重复来重复去的相似旋律,又或者彻底散开目光平躺放空自己,偶尔也会注意到窗外偷偷溜进来的月光,斑斑点点地印在墙壁,却唯独不与他接触分毫。
又窄又矮、被安静四方罩着、没什么光亮。齐显躺在床铺上再无事可做、忽然就有种窒息感。不恰当地说,这里像口棺材。关的是不知道该作用在何事上的迷茫本身。
压抑的、冷冰冰的。
齐显闭上眼睛,暗自伤神。
“咣。”
两只耷拉的脚一阵剧痛。
齐显条件反射般上身弹射起来——
“咚”地,弹射一半砸到上铺床底,他抱头痛苦,窝着脖子继续查看情况。
“咣。”
又一阵剧痛。
“啊,抱歉。”
齐显黑暗中看见对方不断鞠躬,意识到中间经停站有人上车,自己的脚被撞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