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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为了让大家考虑动植科院,禾方以自己本科所学的动物科学为例,讲起她自己学习的感悟。

“生命值得尊重的是生命本身,不是任何附带的、额外的东西。我们可能出于研究目的剥夺其他生物存活的权利且方式并不温和,这当然不是不可避免的,一切都为了我们自己,这很自私,有时候还有些虚伪。研究前、研究时、研究后,愧疚、惋惜的情绪理应贯穿始终。我个人认为,比起因为‘它们为人类作出贡献而牺牲’感到愧疚惋惜,更多的是对生命逝去感到愧疚惋惜。无论什么时候,出发点都该是生命本身。”

齐显嘴巴微张,片刻后鼓起掌来,禾方的话有些云里雾里,却莫名其妙地狠狠戳中他。

越想越认同。

这该死的感性。齐显眼角湿润,竟然不受控制地掉出些泪珠子,他十分慌张地揪起两边头发向脸前遮挡,默默低头,泪水滑落得巧妙,哭得很文艺片。

真是脆弱。

如果忽略抽噎时不自觉抖动的双肩,看起来倒像在扶额沉思小装一下。

左边同学递来卫生纸,齐显的脆弱被发现,他感到有点羞耻,但还是红着脸小声道谢接过纸巾。

过了一会儿,左边那位见他仍旧埋头,好奇地弯腰往乱蓬蓬的头发里凑。

他问:“真哭啦?”

……不太正常。齐显向右挪了挪,终于让那颗脑袋远离自己。

结果右边座位也是个神奇的,很自来熟地询问:“禾方杀你鸡了?哭这么伤心。”

真是刻薄。

总之宣讲会后齐显就一心准备起动植科院的考试,每次被高数痛打都默念“生命值得尊重的是生命本身”,畅想进入动科专业后的美好未来。

尽管后来他发现这未来并不美好,也没有特别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