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则渡以为他没听到,敲敲桌子。
对方拿起传单,起身递给齐显。
齐显忐忑且疑惑地向她求助:“这个…”
裴则渡道:“嗯,这个歧视我。”
俩人蹲在羊棚外百无聊赖地轻轻揪地上的草。
被歧视一晌,刚刚和羊对视时羊略有回避,他们都能敏感地将原因归于“它对我有额外的要求”,玻璃心了。
裴则渡想开口总结,但是好累:“算了,反正你肯定知道,我也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齐显明白,校招是本科生不错的机会,偶尔会有对专业要求不高的规模稍大福利较好的企业,可是明明要求写的是“本科及以上”,却还是非要招到研究生,而且他们的专业在校招中并不占优势,动科原身是畜牧,局限性大,不像“农学”那么万金油。至于最后一个被裴则渡边啃烤肠边冷嘲热讽半小时的养殖场,把性别放在第一位,从这点上来说就已经被拉入黑名单、永远不会考虑了。
裴则渡,本科、动物科学、性别女,找对口工作的地狱开局。
“其实如果适当放低要求,是能找到工作的,”裴则渡想了想还是决定补充一下,“可惜我对其他工作不感兴趣,更不想去很偏僻的养殖场。有些苦我可以吃,有些我不想吃,为了不吃其他多余的苦,读研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我什么苦都不想吃。”齐显实话实说。
“谁不是呢。我倒很想解决吃苦的根源,可是它没那么容易解决,如果能知道怎么不吃苦,我立刻就做。把外星人引来地球啊、挑起三战人类灭绝啊,我做不到,那就只好挑顺眼的苦吃了。”裴则渡仍旧对刚才的事有怨念,“打个比方,我拿鞋把那个人砸死也没办法改变现状,那能怎么办呢?我把书读烂,努力往上爬,把他踩下去,也改变不了,因为那时候我会发现,我拼命比他好、才能和他得到一样的尊重,根本上并没有不同。可是我愿意、我高兴,吃苦都吃得很快乐。”
齐显莫名心虚。
“虽然是这样,我也不会放弃找到解决吃苦根源的方法,两件事可以齐头并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