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烟再上前,朱唇由侧面移到了正面。
温暖的灯光,雀跃的跳着,闪了又闪,抖了又抖,过了一会儿,魏烟才轻轻放开萧景庭。
暗红色的桌面倒映着男子如玉的脸,他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在那里似笑非笑,而眼神中空洞失神却好像魂魄被掏走了一半儿,连那浑身的凌然气度,傲骨也被消减得半分不剩。
他坐在那儿,顿了半天,一个字未说出来,最后,只眼里星星闪闪的道,
“你不要动不动就欺负人,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。”他言外之意,老这么撩拨他,他一时控制不住酿成大祸就不能怪他了。
魏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坐在那儿看着他,嘻嘻笑!
二天后,半夜,佛堂里,稀薄的灯光闪着。
一张长案前,萧若若和陈月儿面对面坐着,人执一笔,在纸上写写划划。案子上,摆满了抄好的佛经,平平整整的铺了一案子,甚至连地上都铺得都是。
若大的佛殿里,四下空寂沉静,那铺地上一张张的纸,无形中也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,好像一道道摄人的符咒,屋子里也没有风,那明明摆好的纸张会有时会略微轻轻动一下,然后,不知哪个缝隙七转八折的穿过来一道风,大佛堂里就开始风打着旋吹起纸一张张。
萧若若手里拿着笔,脸色苍白,明明是佛堂,可怎么像是有鬼。
萧若若丧一张脸,眼里含雾,像是要哭了。她回头,右面是一个大的十来米高的佛像,偏偏不是心善笑面的菩萨、佛陀,而是最吓人的金刚手菩萨。
萧若若掉出一滴泪,呜呜的哭出了声,
“都怪你,要不是你说那个好看,我怎么敢拿那个东西。现在好了,我们都被困在这儿,没饭吃,没水喝,写字写得手都磨破了皮。”
萧若若一气扔了笔,飞起的墨汁溅了陈月儿一脸黑点。
陈月儿,拿着笔,表情凝滞,眼中隐恨。
静静的陈月儿什么也没说,只压抑着怒火忍着,像是一爆发就要成为哄水猛兽一般。
萧若若不似陈月儿,小时候受过各种折磨,隐忍能力到了极限。萧若若不过一个大小姐,千娇万宠的大长,这么饿着两天还出劳力,这两天她已经极度崩溃,甚至跟陈月儿不知吵了多少回,每次都以陈月儿的忍耐告终。
这次陈月儿同样没有说话,她知道萧若若不过大小姐脾气罢了,过去就没事了,再多的委屈也没有将来的安生度日重要。
她来王府干嘛来了,她得忍,忍到萧彦庭喜欢他,忍到他封郡王,他们有了自己的府邸,或者忍到可以把魏烟搬到。
但魏烟运气直线上升,那位她原意不待见魏烟的世子,如今瞄头也变了,到底是一家的,到底是运筹帷幄的世子,他不喜欢,也会顾着大局。
陈月儿眼中的光茫越来越凉,越来越绝望,她呆呆的拿着笔,沉默不语,只任萧若若发泄。
在萧若若面前,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气也不吭,她除了萧若若无可利用攀附。
陈月儿拿笔继续抄经,
“你写不写,都不会放我们出去的,唯一的办法就是这些都写完,不吃不睡,三天很快就过去了。”陈月儿拿着笔,如换了个人般。
萧若若愣愣的看着陈月儿,陈月儿似有好几张面孔,平日里一副委屈无助,胆小软弱的样子,现在却又是副深沉老练,足智多谋的样子。
萧若若盯着陈月儿忽尔觉得她有些看不透,她望着陈月儿眼中闪着几分费解的光茫。
半夜里,缝隙里又一道风吹来,掠过佛堂,又吹起几张佛经,佛经白纸打着旋的往空中旋,一张未落一张又起。
萧若若看着眼前,诡异又慎人的场景,吓得失色。
她爬几步,往里,失声道,
“有鬼——,这里,有鬼,肯定有鬼,这些纸为什么光飞不落?”
“有鬼,肯定有鬼!”萧若若越喊声越大,越喊嗓音越发撕裂感。
萧若若爬着,慌忙躲到柱子后面。
陈月儿,虽然刚才还淡定,但此刻也拿着笔,怔愣住了。这些纸,一张未落一张又起,连续不断,在空中乱飞,又是大半夜,便是心中心知肚明的没有鬼,也禁不住寒毛倒竖。
陈月儿,坐在那儿,盯着眼前乱飞不落的纸盯了半天,这些纸只飞不落,飘浮在空中,仿佛有风拖着一般,可是明明是屋子里,哪来这么大的风,便是有缝隙,也不至风这么大。
陈月儿,看着一屋子飞着的经文,脸色渐渐苍白。最后,她啊的一声也躲到了柱子后,哆哆嗦嗦的,好像四下即将有阴鬼出来一般。
陈月儿,萧若若一个人倚一个柱子不敢吱声。
外面,佛堂北面的角落里,两个婢女正在那里低声嘀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