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多滑稽有多滑稽。

然而他手指摸上画纸的那一瞬,嘴角的笑越咧越大,眼睛里都有了湿意。

他们那时候还太小,做事情热血又不计后果,全凭自己的喜好来。他待梁姗也算不是很好,总是凶巴巴的,明明心里有许多话想说,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刀子。少年人大多都骄傲,沈卿译尤其。纵然没有资本,可他待人却是矜娇又傲慢。梁姗算是一个例外。

可梁姗说他很恶心,他的喜欢也让人生厌,在这世上,没有比沈卿译更恶心的人了。

彼时他冷讽,你小学语文没及格?骂人只会说讨厌和恶心?梁姗说,形容你这种人,一个恶心就够了。

于是似乎不管他做什么,都会被盖上一个名叫“恶心”的章。可他只是很喜欢她而已。

可在十年后的这一天,梁姗给他画了一幅堪称笨拙的画。

不需要说什么,一幅画就足够了。

沈卿译推开了梁姗房间门,万千言语憋在心里,总想跟她说点什么。

可是——

手机屏幕发着幽幽的莹光,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小片区域,梁姗趴在床上,下巴搁在枕头上,认认真真的刷视频。

沈卿译眯起眼,还能看见屏幕上一大片白色的弹幕。梁姗还没听到声音,大约是随着视频里的欢呼,吹了一声并不响亮的口哨。

沈卿译轻咳:“三三。”

因为怕耳机外放,梁姗声音调的很小,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,还是个熟悉的声音,她一时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回头。

走廊上只开了一盏暗幽幽的白灯,梁姗只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,杵着双拐,倚在门边。

梁姗心跳都停了:“沈……卿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