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卿译坐下。
梁姗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,打开医药箱,从里头找出镊子和棉签及消毒水,又将沈卿译手往上摊开按在桌上,她低头开始夹出刺进肉里碎瓷片。大约是真疼,随着最中间那片刺的最深的碎片拔出,沈卿译中指都抽搐了一下。
棉签沾了消毒水,梁姗轻轻地把伤口周围擦干净,好言好语说:“哥哥,你以后不要这么……”她想了下,用了个比较文雅词:“冲动。”
“嗯。”
这一声“嗯”尾音往上扬,可见说话之人心情之愉悦。
“你很高兴?”梁姗抬眸瞪他。
沈卿译眼睛很亮,对上梁姗视线时,不自然的垂眸,这次声音低了些:“嗯。”
整只手都擦得差不多了之后,梁姗拿绷带一圈一圈缠他手掌,沈卿译安静任她动作,一声都没吭。
梁姗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:“好啦。”
那只肿成粽子手在梁姗眼前晃了晃,沈卿译前后欣赏了会儿,笑了:“真漂亮。”
“……”梁姗重重关上医药箱。
“你想吃什么?”她问。
“吃面。”沈卿译长长的眼睫眨了下,神色间竟有几分乖巧,“少放点盐,多加点肉。”
梁姗在心里腹诽他口味果然十年如一日寡淡,却偏偏无肉不欢。
不到五分钟,面条煮好,梁姗端着碗从厨房出来,正想端到餐桌上,低垂视线却被一片灰黑色挡住,她差点把面条打翻,一抬头,果然是沈卿译站在厨房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