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穿上。”

烟色西装抖开,搭在她肩上,梁姗被寒风吹着的肩忽然一暖,她抬眸,正好看见沈卿译铁青着的脸。离她很近。

沈卿译披完西装也不管她,单手插在兜里,很慢却很稳的沿着山路下山。

梁姗手指紧了紧西装边,在西装内衬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,她低头,掀开西装看了眼,是一盒中华烟。烟盒底下还有一个金属翻盖打火机。

她想起那个晚上,沈卿译在阳台吸烟,掐着她脖子问她,为什么不管他?

梁姗是个窝里横,在陌生人面前小心翼翼,可在熟悉的人面前却很嚣张。她以前是真的挺喜欢管沈卿译的。沈卿译以前从工地回来,学了一身的流氓气,说起话来也是流里流气的。她大着胆子揪着他耳朵,凶巴巴的吓唬他。后来这人就没跟她说过那种混账话了。

他很爱抽烟,买不起贵的,就买那种三四块钱一包的劣质烟。才十七岁的年纪,烟瘾就很大,三两天就能抽完一整包。梁姗每次见了都抢他烟,还有的时候会故意把他打火机藏起来。

他说,这十年,他过得像死了一样。

下山的路走了四十多分钟,天色也暗下来,阴风一阵一阵的吹在人身上。梁姗瞅着他单薄的背影,又揪了揪西服边边,很犹豫要不要把西服还给他。

然而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无比肯定的告诉她,沈卿译不会要。

这个人,宁愿自己死,也不想她过的不好。

高跟鞋有点硬,她脚趾好像都被磨肿了。她没吭声,默默地跟着沈卿译。

走了不远,就见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商业街。

因为是旅游景点,街道两边挂着古朴的纸质灯笼,昏黄的灯光透过红色的纸照射下来,街道一片喜庆。

像是大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