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少有的烦躁起来。

如果是二十六岁的自己,一定能很成熟的处理好这件事情。不论是她心底懵懂的情窦初开,又或是因为沈卿译不信任自己而产生的失落。如果她没失忆,她不会陷在这种困境中。

她痛恨自己只能记得十六岁的事情。

晚上沈卿译回来,她如往常一样与他同桌吃饭,吃完饭之后,沈卿译带她出去散步,绕着石子路一圈一圈的走。

她安静乖巧,不会拒绝他,柔软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,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脚步。

沈卿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。

他忽的顿住步伐,梁姗也跟着停下来,嗓音软软的问:“怎么了?”

大约是因为她心智才十六岁,杏眸看人时有种稚嫩的天真纯粹,像个少女。可她样貌却足够成熟勾人,能引起人心底的欲念。

他竟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,愣头愣脑的说了句:“三三,你真好。”

她青黑鸦羽般的眼睫缓缓眨了下,看着他,竟然笑了,她脸上又不太明显的婴儿肥,笑起来没什么攻击性,像春水被阳光烘烤成炽热的温度。她攥紧沈卿译的一根手指,下巴扬了扬,有点骄傲却又很温柔的说:“当然了,我本来就很好。”

他也笑,头发被夕阳染成浅浅的金色,好似卸下了防备一般,像个大男孩一样,问:“我明天出差,你会想我吗?”

梁姗不知道。

她朦胧意识到自己有些喜欢沈卿译,可是沈卿译这样限制她自由、不给她信任的做法,却也让她不愿意再多付出一丝一毫。

她挣开沈卿译的手,弯腰摘了一朵野花,放在沈卿译手中。

“临别礼物。”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