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禾透顺着他的手看过去。
手机相机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,显然毫无血色,满脸不在状态的神情,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。
傅冶收回两只胳膊,重新把上方向盘,又斜斜扫了她一眼,状若不经意般开口道,“刚才那个电话谁给你打的?”
季禾透顿了顿,将眼睛垂下去,“应该算是我弟弟吧?”
这样不确定的语气一出口,季禾透自己都觉得讽刺,所幸傅冶是个聪明人,挑挑眉头,并没有追问。
傅冶之前说的不错,这鬼地方半个小时怕是也等不到一辆车,季禾透将视线转向窗外,柏油路上的白条沿着两侧高大的合欢树一齐一齐不断不断地倒退,她凝神看着那些黏合到一起的线条,想起陈惭方才在电话里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。
如果想见你妈的话,就来
车在盘盘绕绕的小巷子里停下。
她拉开车门,抬起眼,望进面前黑暗的门里,那种老式的推拉门有些旧了,沾染了些说不出的颜色,令这扇拉开的门看起来就像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。
这里是――
“妈的,什么鬼地方,这么难找。”
傅冶轻微的抱怨声萦绕在耳畔,很快地,那点轻微的抱怨声也没有了,巷子里一时间寂静的吓人。
季禾透深呼吸了一口气,还没走进去却仿佛已然闻到消毒水令人反胃的气息。
“这是”
这里是肮脏破败的私人小诊所。
这里是陈惭给她的地址。
傅冶垂眸看了顿在门口的季禾透一眼,少年干净的音色极轻,“进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