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以安可以想象得出来他那时候的心情,但也仅限于想象,实际情况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。
周寒墨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继续写道:“我困惑过,恐慌过,害怕过,但这些情绪最后也只能默默地把它给消化了。学着对别人笑,学着不在意。因为没有人喜欢一个可怜又重病的人,一时的同情会让他们对我笑,会对我轻声言语,会帮我找个不错的护工;如果我自己也不会笑,他们的同情有限,迟早是很消失的。不过,我也很幸运,在遭逢大难的时候,遇到了你和你的哥哥们,你们的善良让我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了最好的治疗,又慷慨的帮我垫付医药费。如果没有你们,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恢复得这么快。”
霍以安:“如果不是我和哥哥们发现你,也会有其他人愿意为你这么做的。”
周寒墨:“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,是我的很多信任被那次事故摧毁了。我不相信很多人的话,包括我的亲人的。当时他们要是愿意找我,我又怎么需要在医院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?那时候只要有一个亲人在我身边,我的心也不会这么难受。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。”
霍以安:“你后来有见过他们吗?”
周寒墨:“见过。我跟他们谈判了,谈完之后,我就剩我自己和一套房子了。”
霍以安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复,周寒墨的不言不语原来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。
他在本该最恣意、张扬的年纪里,把自己过成了孤岛。
这种伤心谁又能体会?
谁又能坦然处之。
霍以安:“你以后要怎么办?一直要一个人吗?”
周寒墨:“大概在我组成自己的小家之前,我都需要一个人去面对我的生活和人生。”
霍以安想了想,说道:“你也不必太过难受。我妈咪比你还小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奋斗,一个人赚钱生活,但她也活得很好。那时候,她还没有单独的房子,她还需要在外面租房子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