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剥夺了所有的视线,一片寂静,比无声的落雪更为疮痍。

——

微生再睁眼之时,周身是缥缈的云雾,苍劲的古松在饮泉青石上安静驻足,金黄的落叶永久停留在飘落的那一刻,无风无浪。

银发的身影闭目屈膝坐在古朴优雅的八角亭中,身前是一盘未完的黑白棋局。他的银发散落了几缕在身前,神情无悲无喜,好似睡着了。

微生怔然走上前去,心中怀揣着复杂又忐忑的猜测,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闭目之人回道:“你认为我是谁?”他的声音与微生一般无二,但却透着几分微生本人缺失的透彻。

微生在他的身前坐下,只垂眸扫了一眼黑白棋局,便内心紧张地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闭目之人的身上,声音干涩:“你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

对面之人仍旧是闭着双目,淡声道:“逝者为何人?活着又为何人?你能看到我的眼睛吗?”

岩君挺拔的身影在八角亭外的古松下出现,平淡的双眸一如既往地注视着亭中的两个人影。

但微生并没有注意到岩君的到来,连续的三问令他沉浸在疑问之中,沉默纠结:“你未睁眼,我又如何能窥得你的眼睛。”

闭目之人又道:“非我未曾睁眼,是你不敢见我的眼睛。”

“我即是你,你不愿看见我的眼睛,是你恐惧见到我、恐惧成为我。”

微生又是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