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说来朕听听。”他一听便知事情不如王贵先前查来的那样轻描淡写。
她拗不过,只好说了,自己是怎么出生,生母木氏如何因为被打而逃跑,祖母又如何因为自己容貌像木氏而百般刁难。
永远吃不饱,永远穿不暖,永远有做不完的活。有几次病得重了,祖母也只给吃香灰,舍不得她这个小苦力死掉,但更舍不得花银子请太夫抓药。
康明杓突然有点丧气,“说臣妾不孝就不孝吧,成妾对那个家真没半点想念,上回臣妾拒绝给弟弟出钱成亲后,已经说了狠话,祖母爹知道我绝对拿不出银子,想必不会再花心思来看我。我入宫这么多年,他们也只那次来寻,我总想着,这样就好,我们宫里宫外各自生活,不要再有关系。”
后宫事务繁重,若是当事人不开口,主事者当然乐于少做一件事情。
她不求皇后让家人入宫探视,皇后很乐,康婕妤没让宫女替她拿银子出宫照顾家人,宫女也很乐。
康家之前为了康明魁成亲之事白来了一趟,不会花时间再来第二趟,而宫里这边不过去宣,他们也不来宫中相寻,自然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你入宫后从没为了家人求过皇后,皇后不知道你家状况,只会觉得你懂事。不过你现在有孕,按照宫例,皇后是会接你的家人入宫一叙,朕虽然能改,不过改了更引人注意了。”
贺齐宣听小小年纪的康明杓就要做全家的杂事,内心也不太高兴,但堂堂一个天子又不能计较于这点小事,“你不想见,朕就下令封口,宫旨不会传到康家,康家若上角门寻,直接说你被恩赦出宫,下落不知。”
康明杓眨眨眼睛,顿时红了眼眶。
贺齐宣现在怎么看康明杓就怎么喜欢,眼见她泪眼汪汪,心里觉得一阵疼,声音更温柔了,“怎么,不喜欢朕的主意?”
“不是,皇上对臣妾真好……”她吸吸鼻子,“臣妾在家里,明明是亲生女儿孙女,却没受到任何关爱,五十两终身入宫,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,可是遇到了招弟,遇到了春花,没想到现在还遇见皇上。”
贺齐宣哭笑不得,“你拿朕跟那两丫头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