炒河粉很快上桌。
弋者文侧对桌子坐,两手臂支在膝盖,倾低腰背抽烟。
他?们?这桌在外围,邻近草坪,甚至能听到蟋蟀尖刺的叫声?。
吉苑吃饱了,那碟炒粉原封不动。
这是弋者文第二次拒绝她?,拒绝她?称不上善意的行为。
餐饮街常有拾荒者,虽然靠双手挣钱,比乞食体面,但也会捡食客的剩菜吃。拖着巨大编织袋的老人站在草坪里,眼睛盯住桌面的炒粉,眼神有些?紧张,有些?伺机而动。
可能是源于同类的敏锐,弋者文察觉到了局促的视线。他?扭头寻过去,老人收回目光,就要走了。
“喂!”弋者文喊了一声?,同时直起身板。
老人迅速回看一眼,弋者文招手。穿着的确良蓝褂的老人,和巨大的麻袋,出现在灯光下。
炒河粉下的碟子套了一次性袋子,弋者文叼着烟头,手指扯出碟底的拎口,勾着袋子抖了抖,然后打包扎紧。
炒粉油大,双手也脏了,他?低头吐掉碍事的香烟,起身将?打包袋递给老人。
老人小心?地接过,不作?声?,也不走。他?眼尾瞟了瞟地面,寻思?片刻,蹲脚捡起弋者文丢掉的半支烟。
还?未抓稳,就被伸出的手臂打掉了,老人捉襟见肘地在裤边蹭蹭手。
吉苑一直在看着,弋者文愣了愣后,立即从烟盒里抽出香烟,动作?微微不定?。所以给老人递烟时,他?松得过快,老人接得慢。
烟掉地上,老人忙屈膝,弋者文快他?一步捡起,转手将?烟挂耳上,重新抽出一支香烟,稳当地放在老人手心?。
有了吃的,又有烟抽,老人僵木沧桑的面庞才扯出一抹笑容。
期间没有任何交流,一老一少之间,安静地流淌着一丝友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