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楼,张絮眉拈了香点燃,坐蒲团上打坐。半小时后,打坐结束,吉苑恰巧开了房门。
“晚饭没胃口,现在饿了,我到楼下吃饭。”九点了,吉苑解释。
张絮眉对视上吉苑的眼睛。她不由得想起和吉雪春那些深夜的争吵,以为隐瞒得很好,以为永远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。
张絮眉移开视线,用背影说了声“嗯”。
天热饭菜不需要加热,吉苑简单吃了些,将剩菜放冰箱。
然后就在餐厅干坐。
檀香还没燃完,吉苑不想上楼。
一坐坐到近十点。
从餐厅可以看到院子,地面映着干燥的月光。
北海最近有过几场过云雨,还没下透就被太阳蒸干了。
吉苑推门走出去,夜的空气微湿。
再开一道门,走到寂寥的沙脊街。她才发觉,那截堆满碎砖石的路已被清理干净。
街上背离的身影忽而转向,跟随着吉苑进了摸乳巷,经老街从街渡口出去,来到滨海路岸线的阶梯。
吉苑踏下阶,在离海水最近的位置停下。
海上一轮过满的月,照在被黑夜淹没的海面。
吉苑长发飘逸,浅淡的衣着,凝视驻足,像极了海底爬上来的水鬼。
弋者文在岸上点了烟,没抽。
海风卷着细浪,推过吉苑的小腿,摇曳着她渐重的睡裙。
她面无前路的背影,很像弋者文未成年时去打工被骗进黑厂,从广东逃回北海的路上,下的每一场绝望的雨。
海面静静涨潮。
吉苑身陷海浪,她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