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?才多久啊,易秋成“姐”了。
在?这?个绞肉机一样的困境里,在?这?个屠宰场一样的玉窝县城里,“姐”啊,“哥”啊,“爷”啊,就?像是与平顺日?常切割的几个标志词。冠上这?几个称谓,要么?像尤曼灵一样纸醉金迷,要么?像他自己?一样,一身伤病,穷横又潦倒。总之不会像易秋那?样始终得体,一日?之中,吃饭睡觉,看病吃药,把?自己?照顾得很好。
平凡的生活像一团从山顶倾斜而下的冷烟浓雾,雾里奔出“巨兽”,跳出“野狗”,偶尔也走出人?。
也许曾经,陈慕山对?易秋那?句:“你做个人?吧。”已?经麻木继而不愿意再听,此时,他对?钦佩易秋作为“人?”的自我修养。
陈慕山一边想着,一边擦干净头发,走上二楼。
房间?里的易秋坐在?按摩沙发上调空调的温度。
她也脱了鞋子,用长裙盖住双脚,盘腿坐着,身上仍然裹着外套,门开的时候,她看了陈慕山一眼,回头继续摁她的遥控器,“先坐会儿,我叫我吃的,等上了我们在?说。”
“好。”
陈慕山轻车熟路地把?门口的那?张技师凳搬了进来,在?沙发边坐下。
服务员端来了蛋炒饭还有红油抄手?,凌晨四点,祭奠五脏,陈慕山什么?都?没有说,端起碗就?干了半斤抄手?。
易秋没有吃,仍然靠坐在?床上,原本盘在?一起的腿却不知道什么?时候松开了,曲并在?一起,裙子的长度不再能遮住她的脚,纤细的脚踝从裙摆下露了出来,脚掌平稳地踩在?床布上。她无意挑动什么?,陈慕山端着的碗里,油汤荡起了一丝涟漪。
他不得不放下碗,站起身去洗手?,然后洗脸。
再回来的时候,她已?经调好了温度,脱下了外套,放平了一双腿,静静地看着无声的电视画面。
“陈慕山。”
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