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秋退到等候椅上坐下,“其实,我很希望我自己理性一点,跟小的时候的我们切割开来。我们大家都长大了,有事业的有事业,有生活的有生活,像你,甚至有婚姻。我也在思考,不适合结婚的人,好像也不应该有太长久的关系。”
她想得很透彻了,张鹏飞甚至说不出比这更清醒的道理。
“那我找时间跟他好好谈谈。”
“你跟他谈没有用,小的时候你们就只会打架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还打不过他。”
张鹏飞哽住了,叉着腰走了两步,“现在不一样了,他有病,他废了。”
“你说谁废了。”
陈慕山端着纸杯走过来。
张鹏飞也不客气,“我说你废了,咋拉,让你过来耽误你吃药的时间了?你现在走一步咳三声,就你这样,你还照顾人小秋。”
易秋眼看着陈慕山一杯热水就要给张鹏飞浇上去了,忙拦在两个人中间,转向陈慕山。
“外面等,我去开车。”
特勤队门口有一盏很亮的武警探照灯,和长云监狱里,陈慕山终日对着的那盏灯一样霸道。
陈慕山握着从值班室里接出来的一杯热水,蹲在雪亮的灯光里等易秋。
他的眼睛对这种灯光已经麻木了,即便是睁着眼睛直视光源,也不过是短暂地眼盲。
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,他忍不住想抬起头,故意看向强光的极亮之处。
夜晚的光下,大概是世上唯一能看到‘尘埃’实体的地方。
陈慕山的眼前有无数微微发亮的细丝在轻盈地浮动,他的目光追着一根浮动得最无力的细丝,直到它堕入光的外围消失不见,陈慕山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意料之中的眼盲随即出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