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然收了伞,勉强笑了笑:“白总……小折。”

“……”一阵沉默。

前些天燕家家宴上照片的事还历历在目,大家相处尴尬也很正常。

苏友倾遗憾道:“要不是和老燕约好了,还能和白总聊聊医疗合作的事。”

苏然和燕颢的地下恋情刚揭开,苏友倾和燕驰明竟然还能和谐地坐在一起?

白涧宗:“这个板块向来是白成柏负责。”

苏友倾唔了声:“好吧,那就等下次和小白总面聊?”

他示意苏然与段淇跟上,走了几步又好似才想起来似的,回首说:“忘了介绍,这位是段淇,我的准儿媳,白总应该认识的。”

白涧宗没出声,燕折却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:“我哥还在拍摄节目吗?今天也过来了吗?”

“颢颢啊?”苏友倾脸色未变,“节目组好像给他放了个假,不过今天没和我们一起。”

他说完,就带着苏然与段淇离开了。

一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,燕折紧绷的神经才松懈,脚下一软,险些跌倒。一旁的杨薇连忙扶住:“没事吧?”

“没事……低血糖。”燕折快速走到白涧宗身边,有些担心,“您没事吧?”

白涧宗眉眼低垂,手指动了动。

燕折聪明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,推着白涧宗进入俱乐部,朝着他们约好的射击馆走去。

“去室外射击贵宾休息室。”白涧宗声音很哑。

杨薇与燕折对视一眼,立刻带路。

贵宾休息室是没有监控的,一进去,白涧宗笔挺的肩膀才猛得松懈,他闭上干涩的眼睛,满脑子都是苏友倾带笑的那张脸。

为什么从前一直没发现?带走母亲的人就近在咫尺,他却没有察觉,任由对方在身边大摇大摆这么多年!

如果他早一点发现,如果早一点发现,也许……

也许就能救回母亲了。

“白涧宗!!”

一道大喊惊醒了白涧宗,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,见燕折正在用力掰他嵌入掌心的手指。

白涧宗缓缓松开。

他的指甲很圆润,并不长,却仍将掌心掐出了血痕。

燕折见他有了回应,松了口气,一把抱住白涧宗:“没事的……一定会查清楚。”

白涧宗说:“是我的错。”

燕折否定:“不是,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“不。”就是他的错。

白涧宗被弯腰的燕折抱住,下巴牢牢卡在燕折肩头,眼眶赤红,充满恨意。

对苏友倾的恨意,还有对自己的恨意。

自双腿残疾后,他就鲜少参加无用的晚宴、聚会,以至于除去工作时间,他几乎不会与世家的人碰面。

如果他没有这么固步自封,也许早能发现苏友倾的不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