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正常。
何轻语迟缓地眨了眨眼,整理一番走了出去。才刚出门,就见两个和自己一起来的同伴冲自己招手,将手里的奶茶递过来。
“你进去好久啊,薄荷。”其中一人感叹道,“我们还以为你掉进去了。”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”何轻语下意识应了一句,神情仍有些恍惚。同伴看她神情不对,忙多问了两句,何轻语低头想了想,最终只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我……没事。”她抿了抿唇,低声道,“我只是,好像做了个梦。”
一个有故人的梦。
……如果有机会的话,真希望能多梦见几次啊。
何轻语默默地想着,闭眼深吸口气,终于打理好心情,抬头冲另外两人一笑,拿起奶茶,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去。
同一时间。
阳光商场内。
光叶决明仍站在原地,定定看着何轻语消失的方向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才见她重重吐了口气,转身啪地扯下金色的假发,露出下方乌黑浓密的发丝。
“……居然坚持到现在都没被认出来,我真了不起。”陆月灵发自内心地表扬着自己,跟着便毫不犹豫,再次朝着卫生间奔去。
推开卫生间的门,只见一人正安安静静靠墙而坐,手脚皆被黑色的发丝捆缚。正是消失很久的杜欢。
后者见到进来的陆月灵,本能地瑟缩了下。陆月灵哼了一声,提着裙摆,小心走了进来。
“算你识相。知道自己退出。”陆月灵慢悠悠地说着,在她面前蹲下,“早这么识相,不就没什么事了。”
“……”回应她的是杜欢一个微妙的眼神,无语凝噎。
说得
好像她愿意自己过来一样。她能不过来吗?当时陆月灵一根头发丝就缠在她的脖子上。
再看一眼好整以暇的陆月灵,杜欢认命地闭了闭眼,强撑着开口:
“madam啊,那看在我很配合的份上,行行好,绕过我这一回吧。
“我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事……我刚死没多久的。你去网上搜,有我讣告的。我真的是误入歧途,被逼的……()”
行行行别说了。杜欢,真当我对你没印象是吗?从b市到a市,一共五个怪谈,每次打苍都有你!还装!()”
“……就是因为老东家被你们打了,我才只能跳槽到这边啊!”杜欢被当面打假,语气却是更无奈了,“姐我说真的,我没害过人。每次都是刚傍上大腿,大腿就被你们打没了……我也不想这样的,谁家苍耳还是流浪的啊。”
“也没人叫你流浪啊。”陆月灵真是给气笑了,“拆迁办哪次工作没有收尾,哪次收尾没有妥善安置好怪谈里的死人。你每次都不管不顾往外跑,谁顾得上你啊。”
“……我这不是怕被就地处决,魂飞魄散……”杜欢声音小了下去,“传说你们拆迁办还会拿别人的根腌了下饭,那我连盘菜都算不上……”
陆月灵:“……”
这又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?什么根还能下饭,折耳根吗!
似是看出陆月灵心情不好,杜欢明智地闭了嘴。顿了几秒,方谨慎道:“madam啊,那你现在,是打算把我怎么样啊?”
“……”没好气地横她一眼,陆月灵伸手,递过去一张工牌。
“提供那个菟丝子的信息,这张工牌就是你的。”陆月灵冷声,“不就是想用衍生物保住神智吗?我们多的是。”
杜欢:“……”
再次开口,她的声音都颤抖了:“你、你的意思是,让我加入你们拆迁办?”
“想得美。这是劳改专用卡。”陆月灵无语到用工牌拍她脑袋,“你以为你说你没害人我们就信了?回去还要做调查!再看你表现!害人未遂也是害人知不知道?要接受思想教育的!等等起来填张表……嗯?”
话未一半,忽然停住。杜欢委委屈屈地抬头,却见对方似是刚发现什么,拎起自己挂着的工牌,认认真真看了起来。
仿佛那工牌上,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字似的。
紧跟着,又见她猛地站了起来。
再下一秒,无数黑色发丝忽然涌出,直将杜欢整个儿层层叠叠包裹起来,杜欢只觉眼前一黑一晃,竟是被陆月灵直接扛到了肩上!
“madam!姐!”她紧张到口齿不清,“不是说还要填表格……”
“有急事,来不及走程序了。”全黑的视野外,传来了陆月灵略显焦躁的声音,“先跟我走一趟。”
说完,不管杜欢反应,扛着就跑!
杜欢像个麻袋一样颠来颠去,只觉耳边一时传来机器人的送别声,一时又响起现世活人活动的声响。不知这样扛着跑了多久,等到盖
()在眼睛上的黑色发丝再次挪开时,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搬到了另一个怪谈里。
准确来说……是一家医院大厅里。
很空旷的大厅,只角落里零零星星站着几个人。每个都戴着拆迁办的工牌。有些还是熟面孔,以前所依附的菟丝子被强拆时,她曾偷偷见过。
视线再往前移,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眼睛。竖着的眼睛,足有一人高,镶嵌在墙壁上。眼皮被密密的缝线缝起,眼皮下却似有什么正在鼓动,将缝线都撑得微微胀裂,缝隙里透出白色的光。
杜欢不知道那光是什么,但她本能地、怂怂地缩了缩脚。
另一边,大厅内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,距离最近的男人蹙眉看向陆月灵,奇怪地问了一句:“这谁?”
“刚逮捕的苍耳。”陆月灵边说,边将脸上的面纱揭下来。杜欢立刻小声补充:“俘虏俘虏,我是俘虏!”
说完,想起对方说的要她提供菟丝子资料一事,又赶紧补充:“也是污点证人!”
腐乳……这是什么最近流行起来的新代号吗?
问话的兰铎心里犯起嘀咕,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。陆月灵的目光落在正在颤动的眼皮上,面色却是带上了几分凝重。
“难怪要紧急集合,这事看来是挺急的。”她低声道,“这门以前从来没动静的,今天什么状况?”
“不清楚。五分钟前就这样了。”
趴在楼梯上的猫开口回应一句。显摆似地拨弄了一下胸口的拆迁办工牌。一旁顾云舒淡淡补充:
“准确来说,是五分钟前,远在另一个怪谈的、最后一扇‘门’,被关上之后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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