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氏见宋绵眸中有泪,关切道:“这是怎么了?好好地怎么哭了?”
宋绵还未开口,殷老夫人就替她答了:“这丫头,昨夜做了噩梦,说了些胡话,这会儿子还记着,便开始胡思乱想了。姑娘家家的,年纪又小,岂不就把这梦里的东西给当真了。”
连氏听着,不禁笑道:“这点倒是和我的亭玉像的很。这几日你躲在屋里不出来,亭玉可是天天念叨着你。奈何她每日里还得跟着孟夫子学琴,抽不出空来,否则指不定日日过来烦你。”
“她们这俩姐妹,平日里关系最好,如今几日不见,亭玉那丫头定是想她想的紧了。”提起自个的小孙女殷亭玉,殷老夫人的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。如今她年岁大了,整日都待在这后宅之中,幸而还有这几个年纪小的丫头们陪她说说话,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。
“我待会便去清溪院瞧瞧亭玉。”宋绵道。殷亭玉是连氏和她大舅舅宣平侯的幺女,殷家二姑娘。前世,宋绵就与她关系很好,除去了表姐妹的身份,她们俩还是闺中好友,手帕之交。
十三岁的宋绵虽不如二十七岁时那般美艳动人,却也生的清纯灵动。她身上只穿了件鹅黄色绣缠枝玉兰袄裙,却衬得她肤嫩如雪,莹莹清透,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,瓷白无瑕。鸦青色的长发梳了个双丫髻,简单地戴着两朵粉色绢花,却也是楚楚动人,浑身透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柔情。
连氏忍不住多瞧了两眼,由心赞道:“如今这宋丫头真是生的越发水灵了,可把咱们府中的这几个姑娘都比了下去。”连氏这话一半出自真心,一半是为了讨好殷老夫人这个婆母。她做了人家这么多年的儿媳,自然是知道该怎么讨自家婆母欢心的。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子,虽然年纪轻轻便去了,可见如今殷老夫人这样疼爱宋绵,就知道殷老夫人当初有多溺爱那个女儿了。只可惜,红颜薄命了。
“阿绵的样貌随她母亲,特别是她那双灵眼睛,简直和她娘年轻时一模一样。可惜我的璃儿啊……”提及自个的小女儿,殷老夫人心里不禁伤感了起来。
宋绵知道殷老夫人又记起伤心事了,柔声细语地说:“母亲命薄,没能承欢外祖母膝下,如今只能让阿绵代替母亲,在外祖母跟前敬足孝道。”
殷老夫人听着心中欣慰:“真是个好孩子,不枉外祖母疼你一场。外祖母年岁大了,成日也只能待在这内宅里,能和你们这些个姑娘家在一块看戏取乐,说说笑笑,我也能多活个几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