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,和家里人一起,”奚迟说,“回来可能会有点晚,你别等……”
“到家给我发消息。”
“…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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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清云观回来,已是深夜。
奚迟在一身香火气中,给江黎发了到家的消息。
怕他不信,还拍了一张卧室的照片。
江黎消息回得很快。
【-:好,很晚了,早点睡。】
想起江黎早上那句“线上虚拟网友还能有个早安,晚安”,奚迟笑了下,在消息框认真敲下四个字。
【Chi:晚安,好梦。】
第二天,两人都没再做试卷,连着视频聊天,有一句没一下聊着,喂喂麻雀,然后讨论哪只麻雀贪嘴,话题也时不时扯到“α粒子”,又很快带回来。
但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做着彼此的事,看书,整理集训要带的资料和衣服。
可即便不说话,也带着毫无保留的亲密。
转眼就是集训。
集训的日子枯燥乏味,睁眼是题目,闭眼是卷子评析与内测,但偶尔也有“不规不矩”的时候。
一屋子各校顶尖学子凑一块,心思只一动,行动力便跟着窜出来。
虽然不到去年去码头水沟钓小龙虾的程度,但躲着摄像头点外卖,把书桌并在一起,拆了实验室纸皮箱做拦网,拿着Casio991做球拍在教室举行乒乓球比赛,实在不想做题了就去操场连接电路偷看一场球赛,一个没落。
枯燥的日子偶尔也能开出花。
江黎生日前一天的凌晨,瑞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。
雨来得急停得也快,晨起时雨汽都散干净了,只有地上未干的积水滩显示着凌晨下了一场雨。
托这场雨的福,这天比往日都凉快一些,但仍是暑气最盛的时节。
当天课程很满,除了上课,还有一场内测考试,当场考,当场改,当场评讲。
等一切结束,回到寝室,已经晚上十点。
距离26号只剩2个小时。
两人洗漱完,江黎躺在床上,看着坐在另一张床频频看时间的自家男朋友,心口很轻地塌下去一小块,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。
他看着时间,他看着他。
江黎没由来地想起几天前,微信闲聊间桑游说的话。
——“提前知道他要给你过生日,会不会少了点惊喜。”
江黎的答案是,不会。
直到现在,其实他依旧对“生日”没什么特别的执念,但因为这个“生日”里会有这个人,所以连等待的过程都让他觉得满足。
知道零点会吵,江黎索性熄屏,关机。
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走着表,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细微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