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迟手被惊地一抖,带倒了一旁装在小瓶盖里的墨水。
奚迟:“……”
礼炮不是8点钟才点吗?
现在才6点。
若木对声音天生敏感,这爆鸣声震得奚迟耳朵生疼,但墨水正往江黎那张桌子渗,奚迟抽过纸巾正要擦,手腕已经被江黎拉住,从椅子上带了起来。
奚迟:“等一下,墨水……”
“砰”的一声,浴室门被关上,刺耳的爆鸣声被门一挡,尖锐感被削弱了大半,只留下噪音过后那种磨人的嗡鸣。
奚迟下意识抬手去揉,动作被人制住。
下一秒,耳廓传来一阵温热。
就像上次游乐场那样,江黎很轻地替他按压着耳廓边的穴位:“手上有墨水,别乱碰。”
奚迟没说话,只看着他。
“看我干什么,”江黎笑了下,“洗手。”
奚迟怔了怔,缓过最疼的那个劲之后,示意江黎松手:“好了。”
水流声淹没在礼炮声中。
十几秒后,101下礼炮声终于结束。
整个浴室彻底安静下来。
奚迟低头洗着手,心神却一直停留在耳廓的位置。
耳朵有点烧。
奚迟:“。”
墨渍有些难洗,奚迟揉搓了很久,还有最后几点墨痕没洗干净,正冲着水,耳边传来江黎的声音。
“躲什么。”他说。
奚迟洗手的动作一顿:“没躲。”
江黎很轻地笑了下。
浴室光线朦胧,又关着门,江黎的声音像是被拢出了回声。
他站在奚迟身后一步的位置,不紧不慢道:“那看着我。”
奚迟:“……”
奚迟没回头,但抬头的瞬间,在镜子里对上江黎的视线。
两人隔着镜子对视。
没几秒,奚迟先低下头。
一时无言,整个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声音。
算了,江黎在心里笑了下。
还有事要忙,都等这么久了,也不差这一两天。
“再洗都要红了,”江黎俯身将水关上,从一旁置物架上抽了两张纸巾,“自己擦还是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