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玉书回头去看陈远,“你说是不是?”
陈远,“是是是。”他现在就是个老婆奴,当然,他本来就是。
等一路进了家属院,一路上看到的熟人倒是不多,颇为冷清。
“现在家属院还有熟人吗?”
这话一问,宋玉书叹口气,“就剩下我们一家,和春兰嫂子,以及玉兰一家了,司务长一家了,还有几家你以前和他们也不熟悉。”
“不过,就是这些人,还要继续裁。”
至于下个是谁,他们谁都不知道。
沈美云,“那你和我大哥是怎么打算的?”
宋玉书态度很坦然,“我想着如果陈远被裁了,我就让他和我一起回北京去,你也知道我现在有孩子了,留北京生孩子安全系数也高一些,而且将来孩子教育也会更好一些。”
“不过,就是不知道驻队是怎么安排的。”
现在大家基本上都是人心惶惶。
沈美云想了想,“回到北京也行,不过,不知道组织会不会安排转业工作去北京?”
陈远回答,“很难,北京的工作是最为吃香的,我们这些人如果转业,大概率是去那种偏远的地方。”
沈美云叹口气,“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”
“美云?”
赵玉兰牵着六岁的温满宝,从外面走进来,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一连着揉眼了好几次,这才确认下来。
“美云,你回来了?”
自从沈美云离开后,她可是很长一段时间,没见到过她了。
沈美云点点头,“对,回头我来找你啊。”
“回头什么啊?”赵玉兰直接把温满宝打发回去,“自己回家找你爸去,我要和你美云阿姨说话。”
温满宝好奇地看了一眼沈美云,“阿姨,我是不是见过你?”
声音小小的。
沈美云挑眉,“为什么会这么说?”
温满宝歪着头,“我总觉得阿姨你有些熟悉。”
沈美云惊讶地去看赵玉兰,赵玉兰拍了下温满宝的头,“听他在这里忽悠你,我们家有你和长峥的照片,他见过,所以……”
剩下的话,赵玉兰不说,沈美云明白了,她倒是没想到,温满宝这孩子竟然这般鬼机灵。
她抬手捏了捏温满宝的脸,“下次在骗姨姨,姨姨揍你屁股。”
“本来就见过嘛,我梦里见过。”
,起身跑远了。
这让?[,大家都跟着哭笑不得。
沈美云来到家属院的消息,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了,以至于不一会的功夫,陈家就聚集了往日的熟人。
有赵春兰,沈秋梅,还有一些是沈美云不太熟悉的,但是却脸熟的。
“美云啊,你回来了,也不和我们说一声,我们好去接你。”
几乎是每一个人见到沈美云的第一句话。
她当初从漠河驻队离开,很多人都是舍不得的。
沈美云,“你们大家都忙,我是个闲人,怎么好让你们去接我?”
这话说的,大家不依了,“你这话可是说反了,你才是大忙人,我们才是闲人。”
这是实话。
沈美云笑了笑不说话了。
等送走了一波人后,留下的都是自己人。
赵春兰上去就给沈美云一个熊抱,“我想死你了。”
可以说,当初沈美云才来漠河驻队的时候,赵春兰可是和她第一好的人。
两人当时的关系,也确实近。
别说赵春兰想沈美云了,就是沈美云也想她,“好久不见,春兰嫂子。”
赵春兰重重地点点头,“好久不见。”
四目相对,相视一笑。
就像是许久没见的老友一样,一切都还是那般亲近。
“你现在怎么样?”
赵春兰问沈美云。
沈美云,“还成,就是忙,除了这个没毛病。”
赵春兰羡慕道,“忙了好啊,忙了证明着能赚钱。”
“你呢?”
赵春兰叹口气,“开始在金六子那拿货,后面他离开漠河了,就拿不到了,如今在家闲着。”
提起这个,她神色郑重了几分,“美云,你走南闯北见识多,你给我透个底。”
“我家老周这一次怕是躲不过了,估计要被裁掉了,现在组织给了我们两个选择,一是拿退伍金,一次性给七千块,第二是去建设鹏城,给了一个职位,具体是什么,我们现在不能确定,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选择?”
之所以问沈美云。
这是赵春兰深思熟虑的结果,沈美云走南闯北,做生意,有见识,在赵春兰眼里,沈美云是她认识的最聪明的人,没有之一。
所以,这才想参考沈美云的意见。
沈美云有些诧异,“形势已经紧迫到这个地步了吗?”
“百万大裁。”
这四个字足够表明一切。
“我家那位和温指导员,估计都要离开了,倒是陈远和司务长估计能留下来。”
一是陈远年轻,潜力高。
二是,司务长这工作,是独一无二的,他若是离开了,还没几个人能把他的工作给盘下来。
既然有了这觉悟后,赵春兰他们自然要找出路了。
沈美云没急着回答,而是问赵春
”
我们呢??”
赵玉兰问了一句,“我家那位可能也要在裁员名单里面。”
沈美云,“这要看你和温指导员的商量了,可以走周参谋他们家的路子,也可以走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路子。”
都行的。
赵玉兰,“那我想想。”
她不太想和姐姐赵春兰分开,但是不知道老温那边是个什么情况,是回上海,还是留原地,又或者是拿钱直接走人。
选择性太多,反而失了目标。
沈美云嗯了一声,“人生大事,慢慢想不着急。”
离八零年还有两个月呢,这足够他们在考虑了。
晚上的时候,沈美云留在嫂子宋玉书家吃饭,司务长也来了,看到沈美云的时候,司务长便笑着道,“美云,晚上你必须和我走一个。”
“我俩共事多年,你回来不告诉我,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。”
几年不见,司务长的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痕迹。
沈美云举杯,朝着他遥遥一敬,“敬你,一如既往。”
养殖场是她和司务长共同建立起来的,但是后来,她走丢了,去了外面看了花花世界。
被迷住了眼睛。
但是司务长却还是坚守着岗位,他是司务长,也是漠河驻队养殖场的厂长。
他还是保持着初心不变。
被沈美云这么一说,司务长觉得自己的眼睛进沙子了,又涩又痛,原来他坚守在阵地的样子,有人看到的。
也有人知他的辛苦,他的心意,甚至是他的初心。
司务长喉咙梗了梗,他端起酒杯朝着沈美云举起,“敬你,知我,懂我,理解我。”
话落他一饮而尽。
“我也祝你前程似锦!”
有人坚守阵地,有人奔赴梦想。
他是前者,沈美云是后者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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