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接着说:“它是另外一次意义上‘礼崩乐坏’。是‘新钱’战胜‘老钱’,是新兴战胜传统,是海权战胜陆权,”也是资本第一次战胜封建。
弘晖还在思考这件事,海棠就说:“这场大战后朝廷必然要插手钱庄这个行当,钱庄关门后该如何赔付储户?该如何清盘?如何给这个行当戴上紧箍咒?这些事比这次价格战更要紧。说不定将来朝廷为了方便发行大明宝钞一类的纸币,将来南北商业交流频繁,一切都少不了钱庄的运转,所以朝廷要早一步想到管理钱庄。”
她把一封厚厚的信拿出来给弘晖:“回去给你阿玛看看。”
次日一早弘晖立即坐船北上,一路不停,到了通州之后换小船直接进京,在京城换车,用了三天时间从杭州到达了园子里。
京城如今的粮食价格居高不下,出现了回调一天狂涨三天的局面,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聊这件事,粮食影响的行业很多,比如是酒,醋,餐饮等,现在别说路边摆摊卖馄饨包子的小摊,连大酒楼都支撑不住了。
雍正着急上火,嘴上起了一圈泡,下令八旗不许再卖粮食给那些收粮的行商,雍正担心的是日后八旗的粮食都没了,作战的时候必然会动摇军心。
起初八旗的旗人不听,好不容易逮着挣钱的机会为什么不卖?接着发现粮食价格一路上涨,就觉得不能轻易卖了,说不定明天比今天价格更好呢,手里攥着粮食,一天盼着高过一天。不只是八旗的旗人,连同各地的地主都后悔卖早了,攥着手里仅存的粮食待价而沽,人性的贪婪就是如此。
紧接着八旗内部消息灵通的人听说各地方的大仓守军在偷偷地卖粮,有些粮商秘密找到了仓储侍郎,想要买粮。仓储侍郎就说:“卖是可以卖,不过这是杀头的买卖,万一上面追究起来,爷们全家老小都要填进去,得加钱!”
随后半个月内负责运输粮食的漕运衙门和各地的粮仓开始偷偷卖粮,这价格就不是市场价了,都是各个衙门订下的价格,比当时的市场价还要高,尽管这价钱要得太高,握着大笔银钱的粮商愉快地吃
”
弘阳笑着问:如何??”
雍正说:“这湖里的鱼都是傻鱼,半个时辰钓上来好几条,光是提竿了,就没时间静下心思考。”
弘晖哈哈笑起来。
弘阳说:“玛法都是放直钩,又不钓鱼,就是坐一会。”
雍正叹气:“那不是不知道吗。朕想处处学你们玛法,觉得他当皇帝对天下轻松拿捏,现在轮到自己了才发现这皇帝做得磕磕绊绊,这第一年都没过完差点弄得天下大乱。”
弘晖就说:“时也命也,皇阿玛,此乃是您的劫难。皇玛法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有三藩作乱吗?后来又有噶尔丹兴风作浪,都不容易。”
被儿子这么一说雍正的心情好多了,虽然是危机何尝不是机遇,他虽然不在乎名声,有点好名声总比坏名声强吧。就点头说:“可见朕还是能应付的,尽管磕磕绊绊,什么都不懂,也有至亲在一边扶助。你们兄弟日后不仅要读圣贤书,要学骑射,还要学经济明事理啊!朕已经给你们找了老师,回头朕亲自召见参与这件事的几个账房,和他们聊聊,要是有本事不妨入朝为官。”他说完问弘阳:“刚才人多,舅舅没问你,你有何感悟啊?”
弘阳说:“感悟有一些,看那些人被银钱冲昏了头脑,粮食的价格已经让百姓们买不起了,他们还要涨价,还要赚钱,都没想过谁来买粮食,可见人有的时候在贪婪的教唆下简直没脑子。还有就是……说起来有些不体面,就是坐黑庄真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