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怀疑甄礼别有用心?”

“甄太师或许只是好意提醒,但奏折呈上来,可不止甄太师一人知道,至少还有写奏折的人知情,若他们当真以此做饵,怕甄太师也会牵连其中。”

林扈冷哼一声,道:“他们无非是想挑拨我们的父子关系,只要朕不放在心上,他们又能如何?”

“他们不是想看戏吗?那咱们就配合着演那么一出,引蛇出洞,否则总有那么一个人藏在暗处窥视,总让人不安心不是。儿臣觉得此事凶险,却也是一个契机。”

林扈见林西一副小狐狸算计人的模样,不禁有些好笑,道:“好,那就按西儿的意思办。”

“对了,父皇,还有一件事,儿臣要向您禀告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儿臣发现城西小吴庄大宅,不单纯只是那些人的秘密据点,其地下还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……”

林西将这几天的发现,详细地讲给林扈听。

林扈的眉头皱紧,道:“西儿是说他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私造铜钱?”

林西见状连忙劝道:“父皇莫要动怒,现在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,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,就能将其一网打尽。”

“信王,朕的这个皇弟还真是真人不露像啊!”

其实林江和林扈并非同母兄弟,之所以他能留在京都,是因为当年太子薨逝,只有少数皇子支持林扈,其中就包括林江,在林扈面前营造出不爱权势,只爱经商的形象,几十年如一日。

“父皇,您可还记得大同总兵孙兴,还有兵部侍郎江流?”

“孙兴?江流?”林扈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两人的记忆。

林西解释道:“二十七年前,您还未登基。时任大同副总兵的焦廉上奏疏,参奏大同总兵孙兴贪腐军饷,杀良冒功,兵部侍郎江流为其求情,最后孙兴被杀,江流被贬。”

林扈疑惑地问道:“你是如何得知此事?”

林西一怔,心里‘咯噔’一声,他早就对林扈彻底放下了戒心,所以才会毫无戒备地说出此事。

“儿臣是从平南王口中得知。”林西很快反应过来,将焦战如何得知焦齐的真正死因,以及与焦廉的对话,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遍。

“这么说焦战的父亲并非病逝,而是被信王害死的。”

“就目前掌握的信息看,确实如此。”林西悄悄地松了口气,道:“焦廉和焦战也对此事一头雾水,不明白为何信王会对焦齐下手,在焦廉的回忆中,二十七年前除了打仗,只有这件事让他印象深刻,所以儿臣才有此一问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林扈点点头,道:“经你这么一说,朕倒是有些印象,当年这件事闹得动静确实不小,很多人被牵涉其中,并不只是江流。西儿是怀疑,孙兴与信王是同伙,焦廉动了孙兴,损害了他的利益,所以信王为了报复焦廉,派人暗害了焦齐?”

“儿臣确实是这般猜测,不过事实究竟如何,怕是只有信王知晓了。”

林扈的眉头皱紧,道:“朕有些想不明白,若信王想要权势,为何当初不与朕争夺太子之位,而是到今日才开始争权夺势?”

“父皇曾说过,人不是一成不变的,或许当初他并不喜权势,但不代表他现在也不喜权势。”

其实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,当初章家势大,就连皇后和太子都被章家算计致死,更何况是势单力孤的林江。他选择投靠林扈是明智之举,否则就会和那些竞争者一样,被埋进坟墓,这会儿只剩下一堆枯骨。只是这话林西不能说。

林扈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西,道:“这般说来信王用了二十多年下了一盘大棋……难道当初给西儿下毒的是他?”

林西听得一怔,随即说道:“可三娘说当初来找杜娘子的是个女人,再说信王并不在宫中,如何给儿臣下毒,除非……他在宫中还有一个同谋。父皇,您体内的毒说不准也是他这个同谋下的。”

林扈的神情一怔,随即变了脸色。

林西见状接着说道:“他之所以给儿臣下‘融’这种毒,就是不想儿臣死的那么早,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势力。因为一旦我死了,父皇就会立其他人为太子,那他就得重新计划,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会翻倍。这么一想,一切也就说得通了。”

林扈的神色有些复杂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“父皇,给您下毒的,到底是谁?”

林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林西,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