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开始他还意思意思,向朝廷去信称臣,朝廷拿叛军没办法,给他了个兵马大元帅的虚封,粮草连根毛都没给。
后来,朝廷乱成一团,皇帝一个接一个的被刀,朝中无主事者,更没人管这位明着自称为臣,实则不受管控的燕王了。
楚明连上书都懒得,我行我素,先平广陵之叛,又入江宁,再收淮南、淮北、剑南等地。等到他再下荆州一城,即将渡江时,整个天下就没有可以与他对抗的力量。
长安城里还苟延残喘的龙子凤孙,在楚明入主长安后郁郁不得志,与幽囚无异,心中有疯魔,与本就有关系的世家勾连,一拍即合,自是顺理成章。
他们都是政变专家,但和征战天下的楚明比起来,心眼子和实力还差一个量级。
“所以您要直钩钓鱼,才故作宠着臣,带着臣来行宫。”
燕知微不愧是最了解他,听他只言片语,就拼出了大概:“原来不是佳节临近,想来散散心,亏得臣还……”
心疼君王果真是要不得,大心脏。
“叛党而已,只是逗个闷子,不影响朕带爱妃来玩。”
却不料,陛下比他想的还要轻狂。
楚明牵着美人的纤手,竟是凑上去,闻着自家丞相发间的香,在他耳畔低笑。
“爱妃且看,恐怕就是这两三日的事情了。朕特地把钟成带出来,又安排廖初假意被说动,陪他们玩一玩这场闹剧。届时,待朕回宫,大抵是有好戏看。”
“您不怕弄假成真?”
燕知微垂眸,看着帝王戏谑的笑,倒是有些紧张了,“您这是放着空门让人闯,万一出事怎么办?”
“臣都能想出这出闹剧了,例如带兵闯入宫中寻玉玺,再假装从某处翻出先皇圣旨,占住宫城,拥立某个宗室为帝,再宣布您为乱臣贼子的画面了……”
他忧心忡忡。
“朕那些兄弟叔侄,最天真的地方,就是相信皇位是由一纸圣旨决定的。”
楚明冷笑道:“更加天真之处,就是觉得,他们能杀的了朕。”
说罢,他停住不说再深一步的安排,意味深长地道:“待到朕回宫时,燕相就知道分晓了。”
身着绛色薄衣的君王见他家爱妃还跪在岸上,仔细聆听他的话,别样的专注认真,满眼都是深信不疑。
穿堂风过,衣衫清寒,紫衣美人甚至还瑟缩了一下,显然是冷了。
楚明挑眉,竟是抱着燕知微纤细的腰,径直拥他入温热泉水,霎时水花四溅。
“啊!”
他这般荒唐放肆的举动,换来丞相一声惊呼。
燕知微被抱入水中,长发到衣衫皆浸透温泉水,双眸迷蒙着,还没来得及惊喘,又被捞着腰提起来。
他纤长的双臂忙搭在君王肩上,抱着他的脖子不放,慌的像是羽毛淋湿的小鸟。
“陛下,您干什么?”
燕知微当真被他这一招给弄懵了,埋怨他,“臣的外袍都湿了。”
“在岸上太久,要着凉的。”楚明拍拍他的背,摸到他冰凉的脖颈热了,才满意道,“现在好多了。”
“那您也提前说一声啊。”燕知微抱怨,“臣还没脱去外袍呢。”
楚明无奈:“知微这一身紫衣,当真是旖旎风流,连角度都算计过,难道不是存心勾引朕?”
“等你折腾够了,还得多久,不怕生病?”
醒掌天下权,醉卧美人膝。